凛冽的风,好似长满针刺,扎进肌肤,直彻骨中,沈一帆却仍是挥动双翼,不断前行。冰霜结在了他的面颊上,寒针打出了一个接一个的血窟窿。
即便沈一帆使出全力,可还是眼见着刘子衿越落越低,“赶不上了吗?”沈一帆咬着牙,却见到又有一人走进寒风之中,“道法-止。”慕容德的身躯在不止的颤动,险些摔倒在地,而其身后银白色的光芒,却是熠熠生辉。
“沈一帆!”慕容德高呼,他所能做的,便是为沈一帆多争取一些时间。很快,寒风吞噬了他以及他身后的光辉。
却正是依靠他争取的这一点时间,在刘子衿落地的前一瞬,沈一帆抓住了她,将她搂入怀中。
“做事前从来不考虑后果,都是疯子。”沈一帆怒斥道,话毕,自己却是沉默不语。望着昏迷不醒的刘子衿,他叹了口气,再度浮现天青色的眸子,涌出生机之力。
寒风终归平静下来,众人望向其中,只见到沈一帆扶着踉踉跄跄的刘子衿缓缓走出。这一刻,所有人看向沈一帆的眼神,都带上了崇敬。
“伤势如何,打不打紧?”张毅赶忙迎了上来,说实在的,他比较惭愧,自己作为这里的主管,唯一的师兄,却在出事时一点作用都派不上。
“不打紧,师兄莫要担忧。”沈一帆礼貌回答,后将刘子衿托付给了张毅,“这次倒是多亏了师弟,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张毅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师兄过奖了,若非有慕容德公子,沈某一个人还办不到这些。”沈一帆环视一圈,才在人群角落看到不发一言的慕容德。
“沈公子言重了,若非有沈公子,慕容这点微末道行,又能有什么用?”慕容德摆了摆手,淡淡言道。
“够了,”正当大家彼此赔笑之际,刘子衿却大声嚷起,“谁让你救我的,我若就是一心求死,那又如何?”
全场的声音瞬间宁静了,张毅见形势不对,立马开口道,“子衿姑娘倒是糊涂,尽说些胡话。”“我清醒着呢,”刘子衿没好气说着,“沈一帆,我告诉你,就算你救了我一命,我也绝对不会给你什么,大不了把这条命还你。”
“好,”沈一帆冷哼道,“刘子衿姑娘,那我也告诉你,我救你,只不过是不想你死在我面前,脏了我的眼。”“你…”刘子衿的脸颊通红,受到了羞辱的她狠狠咬着牙。
“你什么你,”沈一帆不等她说完,“我告诉你,反正我救了你一命,你这条命是我的了,再做这种事,必须经过我的允许。”
刘子衿转过身走开,“有毛病。”甩下这么一句话便走离了执法堂。“你才有毛病。”沈一帆气得不行,还朝着她离开的背景嚷了一句。
“师弟,是不是有点过火了。”张毅小声嘀咕一句,“也算是给她个教训,以后少逞能。”沈一帆长叹一口气后,却看到众人都看着他。“本轮执法堂比赛,最终胜者—沈一帆。”
良久后,沈一帆与众人说完了客套话,便离开了执法堂,望着手上的执法队队长令牌,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沈兄。”回过头,却是慕容德追了出来,“慕容兄有什么事吗?”沈一帆停下身,朝其行礼道。“不过是佩服沈兄,便想和沈兄聊上两句。”
“害,就我这么一个人,哪里配得上让慕容兄佩服。”“哪里,沈兄这个人,实在是有趣,起初还以为带着一些玩世不恭,但还是有自己的底线,遇到事情,也是果断出手,倒是不难不让人佩服。”
听到称赞声,沈一帆倒是有了些不好意思,“慕容斗胆,结下沈兄这个朋友。”慕容德双手抱拳,恭敬说道。沈一帆见到此景,也是匆忙行礼道,“哪里,能与慕容兄结下交情,还是沈某的荣幸了。”
夜深了,北旭书院的一处洞府内,刘子衿趴在窗边,见到那半盈半缺的月,陷入了沉思。好好回想这一天,本是自己骄傲,便下意识认为沈一帆抢了自己的首席位,心有不满,以为比赛魁首被内定,又生不甘,愈加瞧不起那人。
在比赛台上,为了争一口气,便透支运功,随后被功法反噬,若非有那少年舍命相救,便会命丧黄泉。
最后在众人夸耀那人时,又感到羞愧,尽说胡话。她闭上双眼,眼泪止不住流出,“母后,我还是什么都办不好,母后,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能帮你报仇。”
内门山峰。几人跪倒在地,一白袍书生,缓步走了过来。“事情,都干的怎么样了?”“禀师兄,”别子杰开口道,“事情都办的差不多了,就待下一个月圆之日便可实施。”
白袍书生不是他人,正是内门四杰之首,荣宇航,而你若是仔细看去,便能看到他的头上,带着一顶猩红的王冠。
“那祭品,现在怎么样了?”荣宇航继续发问道,“禀师兄,”曾勇毅拜倒在地,“已经根据吩咐,给予了他不少资源,想必大业前夕,便能达到地印境。”
“火尊呢?”“并没有服从管教,自打上山后便一直待在外院。”“告诉他,时机不到,不要玩过火。”
众人退去,荣宇航独自一人站在山峰之顶,眺望着整个北旭书院,“你个坏小子,又在想什么呢?”一阵猩红的风卷过,红爵的身形缓缓浮现。“很快就都见不到了,再多看看。”“怎么了,舍不得?我倒是不介意再等等。”
荣宇航摆了摆头,脸上浮现出癫狂的笑意,“那倒是不必了,我却是等不下去了。”
红爵看着眼前头戴王冠,尽是狂妄猖獗之态的人族,嘴角就是不自觉的微微扬起。“人族,实在是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