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序手里攒着信,这些信有的有些年头,有的则是最近的,墨是次等品,纸却是极好的宣纸。
里面的话无非是些关切的平常事,可每一张落款却是致命的,全都指向何青。
五姨娘的为人,子桑序还是清楚的,私通一事事关重大,她若不是疯了绝不会做。
舒氏一口咬定,定然是买通了何青,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子桑序淡然开口,“这信是姨娘写的,却也不全是。”
舒氏的心咯噔了一下,很快又变得沉稳,信件是真的,她就不信子桑序能舌灿莲花,就算看出什么也不过是徒劳无功。
舒氏皱眉,脸色一沉,"大公子,这可是事实!余氏已经承认了!"
子桑序看向何青,继续说着:“你说你与五姨娘互相写信,那我问你你用的什么纸?”
何青不敢直视子桑序,他跪在地上,犹豫道:“自然是市面流通的宣纸。”
而后又哀戚道:“我与余姚相识二十年,只因十年前家逢落魄,这才错过,我知余姚心中有我,所以我这些年四处奔波,也算小有成就,这才敢来见余姚,求大人成全!”
子桑序勾唇,眼神却是冰冷的,"这信确实下了一番功夫,你将其故意做旧,却不知这宣纸最是特殊,你模仿的了五姨娘的笔迹,却无法要时间倒流,五姨娘向来勤俭,新进的宣纸她都送予了我,根本不会有这种新的宣纸!"
子桑序将信撕裂开来,然后甩在何青脸上。
阿酒看过去,那时间久远的信件分明用的是新的宣纸,质感十足,撕起来有斑驳褶皱之感。
舒氏一时愣在原地,没想到这个何青这般没用。
子桑德变了脸色,挥手示意下人将何青拖了出去。
然后脸上又换了笑容,将五姨娘从地上扶了起来。
“姚儿,怪我思虑不周,错怪你了!”
五姨娘摇了摇头,泪如雨下,"妾身不敢当!是妾身愚笨,让外人钻了空子!"
“妾身自愿闭门思过,请大人成全。”
“回房去吧,好好休息!”子桑德叹了口气,算是同意了,然后便带着身边的管事离开了。
五姨娘看着子桑德离开的背影,她知道这个人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会同别人苟且,他只在乎颜面,今日之后,她就被彻底放弃了。
一个人的心怎么可以那么狠。
舒氏看向五姨娘,心中气急,但面上还是一副温婉贤淑的样子。“余氏,往后可要谨慎些,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最好掂量掂量!”
她心里不服,走之前冷冷地瞪了子桑湛一眼,小崽子惯会找帮手,要不是子桑序在,她定不会放过他们母子,不过这只是开始。
子桑序见事情结束,五姨娘已然没事,便告辞了。
子桑湛扶着自己的生母回了府里,他第一次见爹爹发这么大的脾气,只是因为有人冤枉娘亲,往日再多的宠爱好像突然之间便成了过眼云烟。
怪不得从前父亲来看他们的次数极多,可母亲却还是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