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雅间,一股墨香逸散,里面陈色单调清雅,正中间有张白玉石桌,棋盘跃然于上,棋子如玉透亮,黑白分明。
子桑序落座,执一黑棋,眼睫扬起,幽声道:“阿酒,坐下。”
阿酒愣了一下,随即听话的坐到对面,她眼神落在子桑序修长白皙的手上,黑棋与他的衣衫甚是搭配,静若幽兰。
她不懂棋,只看得出这棋应该很值钱,内心感叹这珍宝坊真是富贵。
子桑序看了眼阿酒,便专注神情,开始破解棋局了。
初时,他神态从容,一连下了十几子,此刻,眉头紧蹙,棋局变化万千,看似处处是路,实则暗藏杀机。
阿酒看着他额头浸出了汗,亦不敢出声。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子桑序终于舒展眉眼,棋局破了!
一旁刘管事也微微惊讶,看向子桑序的眼神带着敬佩。
他悄悄退了出去,等到子桑序站起身,便看其拿着一个红玉檀木盒笑意吟吟的迎上来。
“公子,九璃碧血珠。”刘管事将宝珠奉上,继续说道:“公子可要见我家掌柜?”
子桑序顿了顿,冷淡道:“不必了,我只意在此珠。”
有人上了楼,听到此言,有些诧异,能得珍宝坊掌柜一诺,可愿倾家荡产,竟还有人拒了。
而刘管事了然,弯腰送走了子桑序,“公子慢走。”
阿酒跟随子桑序离开了珍宝坊,天色已晚,月明星稀,但街市灯火通明。
二人步伐轻快,霎时便回了府中。
清风苑内,玉茗神色慌乱,见子桑序回来,立刻上前悄声道:“公子,二公子来了。身边跟着老爷的门客逯先生。”
“哦?”
子桑序平静的走进房内,挥退了里面的丫鬟,同时吩咐阿酒去沏一壶茶水。
屋内檀木椅上,子桑祈一袭亮眼的红黑罗云锦,衬得其邪魅非常,眉宇间隐隐含着一丝笑意,但笑意不达眼底,让人顿感虚伪。
他身后跟着一头发花白的儒雅老者,自内而外散发着铮铮风骨,一双眼饱经风霜,蕴含了犀利和阅历,正是刚才玉茗口中的逯先生。
子桑祈见子桑序姿态傲慢无礼,一副慢悠悠的样子,一脸不屑,笑着开口说:“父亲对大哥可真好,知道大哥不愿意去书院,这不将逯先生请来了,如此待遇真叫二弟羡慕!”
阿酒端着茶水进来,有条不紊的给三人倒上。
子桑序拿起茶杯轻抿一口,道:“逯先生可知我毛病极多,不过即是父亲的意思,那就请逯先生多多担待。”
“大公子客气!”逯先生恭敬作揖。
子桑序点点头,右手来回地摇晃着杯盏,气氛一时沉默极了。
“好了,人我送到了,就不讨大哥嫌了”事情办完子桑祈也不想再待下去,起身向外走去。
“二弟有自知之明就好,省得我费心驱逐。”子桑序冷眼旁观。
子桑祈眼睛眯了眯,“大哥这话说的,让外人看笑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哥心思恶毒,没有容人之度量。”
“放心,我院里的丫头口风紧得很,断不会多嘴多舌,希望二弟也别做长舌妇!”子桑序神色淡淡,冷漠回怼。
子桑祈知道子桑序言辞之毒自愧弗如,只好讨了没趣,一脸恨恨的离开了。
看着子桑祈消失的背影,子桑序心情缓和了几分,他吩咐玉茗收拾出一间客房,给逯先生居住。
阿酒跟着玉茗,顺便帮忙,她缓缓问道:“玉茗姐姐,这逯先生是什么人啊?”
“是应天书院的夫子,也是南络国有名的大儒。”玉茗指挥着丫鬟行事,一边回应。
“就是那个揽尽天下英才的应天书院?”
玉茗看着她疑惑不解的眼神,解释道,“嗯,公子因为一些事暂时不去书院了,没想到大人会把逯先生直接请来,也算是看重公子了。”
“公子是府上嫡子,大人上心也是人之常情!”阿酒记录着房中置办的物件。
玉茗想到一些事,提醒说:“大公子与二公子向来不合,你往后做事,要谨慎小心,别让二公子那边抓了把柄。”
阿酒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