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
主审官是新上任的大理寺卿裴行舟,乃关中裴氏嫡系出身。
大楚有四大世家,分别为关中裴氏、范阳卢氏、清河崔氏、河东柳氏。
四大世家,人兴丁旺,几代承袭为官,出将为相,累世公卿,门生故交遍天下,长期延续着显赫地位。
裴行舟年仅23岁便担任正四品大理寺少卿,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是同辈世家子弟中的翘楚,京城众多女子为其倾心。
一年前,原主十五岁时对裴行舟一见倾心,差点进宫求皇上行舟当驸马。
裴行舟也未成何以成家的理由当众拒绝,原主才罢休。
裴行舟不喜原主的纠缠,经常躲着不见或冷脸赶人。
原主每次在裴行舟那里碰了壁,就打陆临苍泄愤。
楚倾泠姗姗来迟,五公主和昨日在游船上的几位世家子弟早已到场。
坐在下首的五公主等得不耐烦了,“来人,去三公主府将人押来,区区一个庶出公主的架子竟比嫡出公主还大,她不来也得将她押过来。”
二公主和世家千金们身娇体弱,掉进冰水刚熔的湖中,大部分当晚就感染了风寒。
五公主也着凉了,却依旧带病到大理寺告状,今日不弄死楚倾泠誓不罢休。
楚倾泠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跨过门槛走进来,声音散漫,“催什么催?这不是来了?你无故来大理寺告我,还想我提前来等你?我们尊贵无比的五公主殿下好天真啊!”
拐着弯骂她蠢,她的漫不经心要比直面的攻击更让人觉得讽刺。
五公主听到她阴阳怪气的话语,怒火中烧,大步上前疾声怒喝道,“楚倾泠,本公主没想到你这么恶毒,你竟敢想害死我们,害得二皇姐感染风寒,昨夜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才保住性命,本公主一定要父皇母后砍了你的脑袋给二皇姐赔罪!”
楚倾泠嗤笑一声,气势凌人朝她步步紧逼,“恶毒?我再恶毒也没有收买别人的婢女,让婢女将主子推到湖中淹死,要来的恶毒!”
在楚倾泠来之前,楚锦月一直跟众人强调是楚倾泠害他们落水。
其他人也怀疑是三公主做的,毕竟她恶名在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其实原主只是打人骂人,几乎没杀过人,最狠的还是对陆临苍,世人以讹传讹,再加上一些人暗中的推波助澜,原主就成了大楚第一无才无德的残暴公主。
楚锦月眼神闪躲,却始终挺直腰板不让人看出自己发心虚,大声喝道,“楚倾泠,你凭什么说是本公主做的?你有什么证据?”
“没说是你,先别急着对号入座。”
楚锦月冷哼,“那你指桑骂槐说谁呢,楚倾泠,你用刀子扎破船舱害我们落水,像你这样恶毒的人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你早点承认还能少受点苦,否则母后不会放过你。”
楚倾泠凤眸微眯紧盯着她,眸底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芒,“承认什么?没准是某人造了太多杀孽,阎王爷要收你进十八层地狱凑个数!”
说完,她又看向公堂上的裴行舟说道,“裴大人,本公主掉入冰冷的湖水中,还被船上的人用竹竿推下去,差点性命不保。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还能用刀子扎破船舱,未免也太高估本公主了。”
原主没有内力,只学了挥舞几下鞭子的三脚猫功夫,如果没有前世那样锋利的刀刃,在冰冷的湖中要将船舱上扎这么大的口子根本不可能。
裴行舟身穿深绯色官服,因常年审判犯人带着凛然正义之气,他剑眉星目,五官深邃,一身冰冷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
他审视的眼神落在楚倾泠身上,问道,“三公主当时在湖底除了定北王,可还看到其他人,还有下官想知道三公主是如何脱身的?”
不知为何,他敏锐察觉到今日的三公主和往常很不一样。
她变了很多,特别是气质和性子,就好似变了一个人。
从前的三公主根本不会为自己辩解。
裴行舟将这个疑惑放在心底,将注意力放在案子上。
他带人检查过船舱的破洞,必定是人为的。
如果当时湖底只有两人,用刀子撬开船舱的人不是三公主就是定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