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普通人可能早就活活疼死了。
左腿有一道骇人的青紫疤痕,前几日被原主命人用棍子打断的。
楚倾泠忍不住扶额长叹。
原主不做好人,就不能好好做个人?
因为陆临苍宁折不屈的倔强性子,偏要使劲各种手段折磨他,要他跪地求饶,他不跪就命人打断腿按着他跪。
这样残暴的性子如果不是身份尊贵公主的,早就死了百八十次了。
“小弟,人命关天,我不是想趁机占你便宜,望见谅。”
前世她26岁比22岁的陆临苍要大,叫他小弟也没错。
用刀子除去伤口周围的死皮,止血、消毒、上药、包扎。
她用了空间治外伤最好的特效药,不出意外过几日就能痊愈。
在包扎时,冰凉的指尖划过男子结实的胸膛,身材不错。
楚倾泠不是医者看不了腿上的伤,只能先擦一些跌打损伤的药酒,打算明天给他请大夫医治。
做好这些才给他解了穴道,发现他身上仍旧散发着寒意。
她前世在刑警队没少见只穿一件裤衩子的男子,遇到好看的也只是欣赏,不会乘人之危。
可面对自己床上躺着的,很难让人不起贪念。
俊美的面容,劲瘦的窄腰,线条流畅的腹肌,再往下是男子独有的特征……修长结实的长腿。
楚倾泠像是触了电般倏地的目光,拉过被子替她盖好
她也累了,脱掉厚重的衣物只留白色里衣,拥着他入睡,希望能给他的冰冷的身体一点温度。
晚上有什么突发情况还能照顾他。
半个时辰后,原本在睡梦中的陆临苍陷入梦魇。
额间沁出冷汗,神情非常痛苦。
“啊!——”
17岁的少年从天医城不眠不休策马疾驰赶回北境,迎接他的却是噩耗,一夕之间失去所有至亲。
这五年来,他每一晚都会梦见在石漠天坑的惨状。
二十多万定北军的尸首血流成河。
三位情同手足的义兄被万箭穿心。
母妃的尸体抱着父亲残缺的肢体。
那天,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似要将天空劈成两半,又似在替枉死的人叫冤。
在接连几天日夜赶路,又在极致的悲恸之下,失去支撑自己站起来的力气。
他跪在地上朝父王母妃兄长的尸首爬去,雨打在脸上砸在地上,血雾弥漫。
不知又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再次发出撕心裂肺的低吼,“该死!都该死!杀了你们!啊!”
他后悔了,他就应该让大漠的恶狼毒蝎将该死之人杀尽杀绝,再灭了大漠的。
当时,他为了狗屁的家国大义,罔顾血海深仇率领剩余的定北军在虎牢关抵御大漠敌军。
仗打胜了,但三十万定北军死伤无数,他罔顾家仇枉为人子,更无言面见北境父老。
他悔!他更恨!
悔当初的抉择!恨天道不公!
为何死的都是好人,该死之人却还能好好活着,他再也不想当好人了。
楚倾泠在陆临苍不对劲第一时间就被惊醒。
她紧紧抱着他,“是!他们都该死!”
陆临苍咬紧的牙关‘咯咯’作响,被仇恨吞噬的心带着毁天灭地的滔天恨意。
“杀了他们!”
这一声像是被烈火灼烧般绞痛的撕心裂肺、压抑又悲恸。
楚倾泠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安慰着,“他们该死!他们一定会付出代价!”
“别怕有我在!”
陆临苍侧身蜷着身体,面色惨白痛苦,全身紧绷僵硬,朦胧间感觉 感觉落入一个温软又陌生的怀里。
他想挣扎着离开,但那个怀抱实在是太软太舒服,女子淡淡的香味萦绕令人身心放松,不想放手。
只想放纵一次,就一次。
五年了他从未有过像这片刻的放松,用力抱紧对纤细温软的腰肢,渐渐地陷入沉睡。
楚倾泠在他睡着后尝试躺回去,没想到他手上的力道不减,越是挣扎他越用力。
只能作罢,就这样和他面对着侧身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