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当时要冲出去，帮阿爸打山兽，可阿哥蒙绕火狐死死地抱住了他，还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喊叫，也不让他冲出去。</p>
<p>在屋外战斗的阿爸与阿妈，也一直高叫，不让他们冲出来，要他们好好地活下去。</p>
<p>到现在他还记得，隔着门缝看见阿爸被山兽撕咬得失去反抗时，一双眼睛还死死盯着兄弟俩藏身的屋子，吼叫着不让他们冲出去。</p>
<p>那眼神一直刻在他心里，阿爸不要他们冲出来，是要兄弟俩好好活下去，这是阿爸跟阿妈对他最后的要求，也是天下所有父母对孩子最大的期盼。</p>
<p>活着就是一切！</p>
<p>他当时虽然被阿哥抱住，可已经停止挣扎，没有哭叫，因为他是好孩子，阿爸阿妈的话要听。他只是盯着阿爸与阿妈，将他们记在心里，因为他们兄弟的命，是阿爸跟阿妈的命换来的，不能轻易地去死。</p>
<p>在记住阿爸与阿妈的同时，他也记住了那些凶猛的山兽，心里有着愤怒与仇恨，因为阿爸跟阿妈就是消失在那些山兽的肚子里。</p>
<p>现在再次想起阿爸，是麻林龙问到巫力属性，记得自己开启巫穴与测试属性的那天。那天是阿爸最高兴的日子，也是最得意的一天。</p>
<p>那是个清晨，他刚刚六岁，阿爸牵着他的手，在晨风中迎着阳光，带他去找巫公，要开启巫穴，然后测试巫力属性，确定他能不能练巫力，练什么属性的巫力。</p>
<p>在巫族国，每个到了年龄的孩子，都要走这道程序，确定他们后面发展的方向。</p>
<p>每个巫族人都要请祭祀巫师，开发出他们唯一的一个巫穴，那巫穴在眉目之间，用来吸取元气，叫泥丸宫。</p>
<p>只有开启出巫穴，才能测试出本身有几种巫力属性，没有巫力属性的孩子，在巫族国是个废人。</p>
<p>在山林里更明显，因为没有巫力，就没有狩猎山兽的能力，等于没有生存的手段，必须由家人庇护。</p>
<p>在那个清晨，阿爸牵着他的小手，在清凉的山风里，沿着寨子弯曲的小道，走向巫公居住的石屋。</p>
<p>路上那些摇曳的小草，还有清脆的鸟鸣声，没有引起他的兴趣，他还没有睡醒，被阿爸强行从床上拉起来。所以一路走来，一直嘟着小嘴，只有家家户户升起的饮烟，还有食物的香气，使他有点兴趣，因为他没吃饭，还饿着肚子。</p>
<p>巫公的石屋很暗，只有屋子中央有堆火塘，照亮整个石屋。那跳跃的火，使屋子里明明暗暗的，显得有几分神秘，可他没什么感觉，山里人家都这样。</p>
<p>寨子里人很敬重巫公，谁见到巫公都要恭敬行礼。</p>
<p>可谁也不怕巫公，因为巫公总是笑眯眯地和人说话，跟寨子里老人一样，偶尔还会捉弄他们这些闹腾的孩子，然后在阳光下放声大笑。</p>
<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