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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已决定要打,领兵之人已经定下,堆积的政务也处理得差不多了,萧容溪总算可以稍微松口气。
午后,天上聚起了团团阴云,有大雨倾盆的架势,但又迟迟未曾落下,天空低垂,只觉得压在人心里,颇为抑郁。
萧容溪用完午饭,也没有要休息的意思,带上小桂子,准备去看看南蓁。
好些天没见她了,怪想的。
甫一走下台阶,还没来得及迈出步子,就见张典大步而来,脚下生风,衣袂翩动,“陛下。”
萧容溪驻足,有些奇怪,“不是放你回家好生和爹娘聚聚吗,这还不到一个月,怎么又跑到宫里来了?”
张典摇头晃脑,“与父母相处之道,最重要的是‘分寸’二字,近一寸太过腻,退一寸太过远,皆非长久之计。”
“……说人话。”
张典:“是以需进退得当,方不负父母儿女间的一番心意。”
小桂子见萧容溪眉梢微挑,默默压低声音,解释道,“陛下,就是被张大人和张夫人嫌弃了,京城各处又玩腻了,不知该去往何处,所以进宫找您来了。”
陛下离京的日子里,他日日跟在张典身边,张典闷得发慌时,常和他聊起府中杂事,所以小桂子一听这腔调,便知为哪般。
萧容溪听完,哧哧笑,“早说不就是了,非得绕那么大一圈。”
张典瞪了小桂子一眼,随即问道,“陛下这是准备出门?”
“去冷宫。”
萧容溪起步,并不同他多说。
张典跟在身后,亦步亦趋,“陛下去找丽嫔娘娘,我跟着不太合适吧?”
“确实不合适,小桂子,把他送出宫去。”
“别啊,”张典步子不停,“陛下您进去见娘娘,我在殿门外候着便是。听说娘娘这次还带回来一人,正好瞧瞧什么样。”
不过很可惜,张典到了冷宫外,连宫门都没有进,更别说见人了。
冬月对着两人福了福身子,“陛下,张公子。娘娘这几日都出门了,不在宫里。”
她也料想不到陛下会突然过来,一时没有准备,衣摆的泥点都来不及擦干净,就赶紧跑来接驾了。
近来江湖上的消息萧容溪也有关注,大致清楚她在忙些什么,于是道,“行,朕知道了。”
说完,转身负手离去。
张典觉得有些奇怪,但也不好多问什么,只重新跟随他回了紫宸殿,待他换了衣裳后才反应过来,“陛下准备出宫?”
“嗯。”
“您知道娘娘在哪儿?”
“知道,”萧容溪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袖,“你去不去?”
张典立刻起身,“自然是要去的。”
阴云密布,长街摊贩多数都躲到檐下去了,行人稀稀疏疏的,只两三辆马车在石板路上踏过,不及平日十分之一。
锦霖充当了车夫,他来过明月阁好几次了,熟门熟路,知道在什么地方停车。
待一切都安顿好,确保周围无人监视后,才掀开轿帘,“陛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