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扫一扫门前的雪,该干什么便干什么去。
江湖中的恩恩怨怨,他们不懂,也无力掺和,老实本分做好自己就行。石头城里,最忌讳的就是多管闲事。
南蓁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重新合上窗,但并没有关严实,还留了一半。
银炭是早间新添的,屋子里暖烘烘的,并不觉得冷,紧闭门窗反倒容易窒息而亡。
萧容溪洗漱好之后,见南蓁还披散着头发,端着一杯茶醒神,遂笑道,“你昨晚也没吃多少东西,现在还是不饿?”
“还好。”
南蓁摇了摇头,又抿了两口,才将茶杯放下,坐到梳妆台前挽青丝。
这双手,能把刀枪舞出花来,折腾满头青丝却并不擅长。好在她平日装扮简单,也不费什么劲儿,很快就梳好了。
许是方才见了新雪,心情不错,她还从妆奁里拿了支玉簪插上。
玉簪甫一没入发间,一只手便从旁伸了过去,捡起妆奁里那只描笔,在手背上试了试颜色,“好像从来没见你用过。”
民间有百花节,那日上街的姑娘额头上都会点花,各式各样,明艳动人。或行走于堤岸,或嬉戏于画舫,群芳争艳,倒真应了“百花节”这个名字。
但想来,南蓁顶多凑凑热闹,是不会参与其中的。
南蓁回头看他低头仔细研究着,说道,“先前冬月给我妆点过一次,但没出门就抹掉了。莫不是陛下也会?”
萧容溪轻笑,“点妆不会,作画还是会的。不过是从纸上到脸上,要不……”
他顿了顿,低头询问意见,“朕试试?”
“来吧。”
南蓁倒是一点都不含糊,扬起小脸,颇有几分视死如归的模样。
萧容溪瞧着她的神态,哭笑不得,“放心,朕也没那么差,应该是能见人的。”
脑海中对花样有了大概的轮廓后,萧容溪便俯身落笔,手腕小幅度摇动,额心就现出顺滑的一笔。
点妆之人全神贯注,相隔不到一尺的人心里却痒得很。
南蓁曾在萧容溪专心练字时打扰过他,不为别的,就是觉得他认真的样子很好看,又忍不住去闹。
现下是同样的心境。
萧容溪注意力全然在笔尖,没太留意南蓁眼中的细微变化。
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倾至他身上了——
“啵。”
声音很轻,南蓁自己忍不住发笑。
她一动,笔尖就偏离了地方,落至别处,牵出好长一条线。
见她还要乱动,萧容溪无奈地抬左手摁住她的肩膀,“别闹。”
“哦。”
萧容溪仔细观察了一番,说道,“好在只是轻轻擦过,稍微调整一下,不影响大局。”
一刻钟后,萧容溪总算停笔,捏着她的下巴,微微往上抬,满意地点头,“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