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溪落座在圆凳上,食指轻叩桌面,眸色深深。
从赵家离开后,一路上,他都在想着这件事。
如果现在都督府里住的人不是叶靖远,那真正的叶靖远在哪里?
“公子,”飞流走了进来,对着他拱手,“昨日列出的名单可还算数?”
住进蔡家的这几天,萧容溪虽没有出门,但并非什么都没做。
他依照先前收到的消息,对彭城势力做了划分,圈出了一些值得信任的人,准备挨个去寻。
可如今骤然发现叶靖远乃他人冒充,那名单上的人也不好确认是否为真,能否相信。
“这件事先放下,”萧容溪想了想,说道,“当务之急,是弄清楚都督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彭城现在算是落入他人掌中了,贸然联系原先留守在此处的人反而容易暴露行踪,需得徐徐图之,急不得。
飞流颔首,“属下明白。”
都督府进出严格,还有许多暗卫守在四周,下人之间也基本都认识,他们费了好些力气才潜伏进去。
但想要探得秘密,一两日断然不行,可也不能久耗。
拖得越久,对他们就越不利。
飞流略微思索,问道,“公子,要不要放出些消息,扰乱他们的思路?”
心思再缜密的人,慌乱之下,也容易出纰漏,届时他们趁乱而上,说不定能找到突破口。
面前的一潭死水,总要扔几颗石子下去才能瞧见湖中到底有什么东西。
“你去办吧,真真假假,自己把控。”萧容溪眯了眯眼,缓缓说道。
“是。”
……
赵老太爷寿宴后,彭城似乎就再没有什么大事,连酒楼茶馆里都少了谈资。
不过今日说书先生上台时神采奕奕,以至于台下的人按捺不住地问道,“先生莫非听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前些日子都是车轱辘话倒来倒去,今日再这样,我们可不买账了啊!”
此话一出,众人皆应和。
“就是,赶紧说些新鲜的啊,之前的那些故事我都会背了。”
“快些,别卖关子了,说得好给赏钱;说不好就把你轰下台!”
……
吵闹声中,说书先生清了清嗓子,手腕一甩,折扇唰地一下打开。
他捻了捻嘴边的小胡子,慢条斯理道,“客官您先别着急,慢慢听我给你叙。话说咱彭城来了个大人物,什么排场都没有,直接乔装打扮,驾马而来……”
台上的人讲得绘声绘色,台下的人听得如痴如醉。
二楼处,一道灰色的身影在听完全程后,悄然离开。
都督府。
炎热的夏日似乎影响不了都督府的清凉。
从城外河边直接引水,环府绕一圈,水声汩汩,风过,带来清润的水汽,抚去了窗边的燥热。
叶靖远坐在窗前,执笔写字。
笔尖飞舞,墨迹很快洇开,在宣纸上留下苍劲有力的字迹。
如今,他已模仿得有七八分像了。
叶靖远满意地将笔搁下,抬头看着疾步而来的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灰色衣衫的男子将茶馆里听到的一一转述,叶靖远听完,半晌没说话。
最近事情多,所以只一更,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