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好的面容上挂着一抹浅笑,眉眼疏淡,自带一股清冷感。
也正是这丝清淡疏离,让她有别于燕雀楼的其他女子,深受贵人们的追捧与喜爱。
南蓁在婢女找来的时候,就猜到是她,笑道,“还以为你认不出我来。”
当时救下思思,实属巧合,她离开彭城后,两人就再没有联系过,没想到来这儿的第一晚便又相逢。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思思给她倒了杯葡萄汁,双手递上前,“若不是姑娘那日出手相救,只怕我已经被山匪绑去,折磨至死了。”
山匪蛮横,她一个弱女子哪里反抗得了?
周围的人皆冷眼旁观,她满心绝望。
这时候,一位青衣女子突然拨开人群,挥拳将山匪打倒,将她救了下来。
女子迎风而立,衣袂翩翩的模样,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南蓁救下她之后,还给了她几两碎银,让她在彭城谋个生计,绝口不提报答之事,潇潇洒洒地转身出城。
思思善舞,几经辗转下,才决心来到燕雀楼,只有在这里,她才能凭自己的意愿,卖艺不卖身。
虽偶有贵人点明要她作陪,也只是谈笑喝酒,不涉及男女之事。
南蓁没有同她讲究那些虚礼,接过杯盏,轻抿一口,才道,“事情已经过去,不必再提。两年不见,没想到你已经成了燕雀楼的头牌。”
“讨生活罢了。”思思苦笑一声。
这里人员复杂,若是不往上爬,就会有一堆人踩在你头上肆意非为。
想不被人欺负,就必要高人一阶。
思思在南蓁对面坐下,托腮看着她,目光盈盈。
南蓁还没揣摩清楚她的意图,就听对面的人问道,“楼下那位是你夫君吧?”
说完,不等她作答,又接着道,“你可别骗我,我这双眼睛看过太多人了,不是夫君也是情投意合之人。”
南蓁没有否认,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眼神。”
在燕雀楼这两年,男子看女子,什么时候是占有欲作祟,什么时候是虚情假意,什么时候是真动了情,都能透过双眼传达出来,无一例外。
思思解释道,“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跟进燕雀楼里寻乐子的男人大相径庭,珍视,专注。而你……”
她顿了顿,见到南蓁微拧的眉尖才继续说,“而你在他身边时,气质柔和了许多。”
在她的印象中,南蓁该是潇洒肆意的,不被世俗约束,不受教条捆绑。
很难想象,什么样的人才能让她展现出娇软的一面。
如今,思思算见到了。
南蓁听完,微微怔愣,垂眸,“我倒是没发现。”
“当局者迷,实属正常,”思思亦捧着葡萄汁,小口小口地抿着,颇为感慨,“一生能找到一个共鸣的人不容易,自该珍惜。”
她目光逐渐黯淡下去,可是很快,又重新拾起了光,“对了,还没问你这次来彭城是做什么呢?”
现下时节,并非游览观光的好时候,且进出盘查森严,两人多半不是来游玩的。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左右不过想出来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