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蓁第五次翻身时,萧容溪终是忍不住问道,“睡不着?”
“嗯。”
南蓁应了一声,将身子朝向外侧,借着透过窗户纸的微弱月光,看向榻上之人。
“公子为何也没睡着?”
夫君她暂时叫不出口,还是称公子好了。
萧容溪摁了摁眉心,叹道,“许久没在宫外住宿,一时间有些不习惯。”
南蓁轻笑,“竟是这个缘故。”
她倒是习惯了奔波在外,就算一卷凉席也能睡得香。
“你还在想着客栈的事情?”
从进屋开始,南蓁便有些心不在焉的。
虽说有和他同住一室的紧张,但更是在检查整个房间的布置,看是否有机关一类的东西。
边边角角都找了个遍,连花盆底下、柜子里层都没放过。
并无异样。
“是。”
夜里稍微有些凉,南蓁拢了拢身前的被子,将手背垫在下巴处,“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就是觉得奇怪。”
走在刀尖上的人,对危险的感知十分敏锐。
宁可错判,也不能松懈。
萧容溪宽解道,“暗卫都守在外面的,安心睡吧。”
南蓁点点头,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看不见,于是说,“知道,你也早些休息吧。”
已过子时,周边唯闻虫鸣。
萧容溪刚闭上眼,突然听南蓁问,
“公子,这软榻并不宽敞,你睡着会不会很难受?”
她关切的话换来男人一声低笑,意味不明。
须臾,清润的嗓音才响起,“是挺不舒服的,你要邀我到床上睡吗?”
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
片刻后,是南蓁悉悉索索翻动的声音,语调含糊,“嗯,突然好困啊,睡了。”
萧容溪看着床榻的方向,无声扬唇,再度合眼。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南蓁突然于睡梦中睁开了眼,凝神细听。
隔壁有动静。
是细碎的脚步,但并不杂乱,甚至略显慵懒。
几息后,重归宁静。
有点像是起夜的人。
南蓁又仔细留意了一会儿,见没有异动,遂放下心来。
她住过这么多家客栈,这儿的隔音效果算数一数二的。
房间明明挨着,却能做到互不打搅。
卯时不到,房间里就亮了灯。
南蓁后半夜睡得熟了些,睁眼时,萧容溪已经穿好了衣裳。
他挑了挑灯芯,见南蓁起身后才道,“刚让店里准备了热水和饭菜,等洗漱用过饭,我们便出发。”
“好。”
南蓁尚未完全清醒,稍微磨蹭了片刻才下地。
杏眼微肿,她刚想抬手揉一揉,一条微凉的毛巾就递到了手里,“敷一会儿吧。”
“多谢。”
等眼睛稍微舒服了些,南蓁梳洗完,便和萧容溪一前一后出了门。
路过隔壁时,见房门还关着,南蓁稍微停顿了片刻,没有叩门,准备边吃早饭边等蔡宁宁。
可吃完了,却还不见人下来,她不由得奇怪,于是上楼,屈指敲了敲门,“蔡姑娘?”
没人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