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辛朝外面看了看,确认无人才侧身让他进来。
他盯着酒坛的眼睛都直了,却还没忘记正事,“明儿个你不当值了?小心李公公罚你!”
彭子笑了两声,径自从柜子里拿出两个粗碗,“放心,我和人换了班,明儿个休息,不碍事。”
清亮的酒水打着旋儿晃入碗中,激起酒香四溢。
赵辛端起来闻了闻,“好酒啊!”
“那是自然,”彭子说道,端起酒碗和他相碰,“我岂能拿那种劣质的酒水来糊弄你!”
“啧-哈!”
他灌下一口,才继续道,“昨天我叫你,你小子走得飞快,一声不吭,跟身后有鬼撵着似的,干什么去啊?”
赵辛一脸莫名,“说什么呢,我昨儿个就出去了一趟,根本没见着你。”
“嘿,你还不承认,你明明就瞥了我一眼。”
赵辛:“不可能,我要看见了肯定会回应。”
彭子见他一脸认真,甚至有些执拗,遂道,“好了好了,那便是没看到吧,喝酒喝酒。”
“来!”
……
南蓁趴在屋顶听了半天,直到两人都醉了,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才离开。
她走在僻静的宫道上,脚步轻轻,垂眸沉思。
如果屋里的那个人是赵辛,那她今天早上碰到的是谁?
听两人方才的对话,应该都不知道这宫里有人冒充他的身份,成为了他的影子,借赵辛的名头游走。
“呼……”
南蓁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没想明白。
掖庭局人员复杂,确实适合隐藏,可蓦然多出一个人,也会引起注意,那个假冒之人必定不敢和赵辛一同出现。
皇宫偌大,想找到一个有意躲藏的人太难了,但他既然选择借赵辛的身份办事,总归是会到这儿来的。
南蓁决定守株待兔。
掖庭局外有一片半大不小的树林,每棵都枝繁叶茂,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南蓁选了棵最高的榕树,在这儿,几乎能瞧见整个掖庭局的情况。
进出口的位置,更是一目了然。
折腾了半晚上,南蓁也有些累了,靠在身后的树干闭目养神。
周遭寂静,连虫鸣声都还十分微弱,偶有风吹过,引来满树哗啦声。
南蓁在树上待了三日,掖庭局里仍旧风平浪静。
赵辛进进出出过几趟,并无异常,那个假冒之人也一直没有出现。
飞流负责监管整个皇宫的情况,每十日就会向萧容溪汇报一次。
今天,正好是汇报的日子。
萧容溪近来忙着处理政务,见飞流进来,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又垂首批阅。
“如何,这几日宫里可有什么异常情况?”
飞流拱手,犹豫了片刻,“别的宫倒没有,就是丽嫔娘娘一直蹲守在掖庭局外,好像在等什么人。”
起初是下属来报树林里发现暗探,但怕打草惊蛇,没敢轻易靠近。
飞流当时还准备带人去把暗探活捉了,再严加拷问,结果到那儿才知道是南蓁。
心中讶异的同时,又担心南蓁熬不住,准备帮忙,谁料南蓁把他们全都赶走了。
说人多容易暴露。
飞流不敢不从,恰好今日要向陛下回禀,便连同其他的事情一起说了。
萧容溪听完一愣,写字的动作也停了,笔尖顿在折子上,洇出一个大大的黑点。
“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