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端妃应了一声,眼睛却还没睁开。
昨夜虽然睡得早,可一夜噩梦缠身,梦里尽是南蓁端着鸡汤,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的画面。
她的眼神太过犀利,仿佛下一秒就能从中化出实形来,如鹰勾一般掐住她的脖子。
当时面对面还没觉得有什么,可梦里的自己却害怕极了,这让端妃十分不满。
南蓁拒绝了邀请,该害怕的是她才对。
云茵不小心大力了些,换来她轻微的呼痛声,总算睁开了眼。
“娘娘恕罪。”云茵赶紧松了力。
端妃蹙了眉头,睁眼看向铜镜中的人,“你小心些。”
这么一扯,倒是让她清醒了许多,等梳洗完毕后,她突然问到,“昨日陛下又去冷宫了?”
云茵:“是的娘娘。”
“可曾留宿?”
“不曾,听说是用过晚膳不久就回紫宸殿了,还召见了林大人。”
端妃轻笑一声,“她现在恩宠正盛,自然不会将本宫的话放在心上,不过……”
端妃顿了顿,“这个人倒真是很有意思。”
昨晚她就一直琢磨着南蓁嘴里那句“心不在宫里”是什么意思,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摁了摁眉心,脑袋疼。
但不管是什么意思,既然拉拢不了,便只好毁掉了。
钟粹宫。
贤妃昨晚一夜酣睡,醒来倍觉精神,就在院子里和宫女们踢鸡毛毽子玩。
刚下了两脚,就见殿门口值守的宫女小跑进来,回禀道,“娘娘,端妃娘娘来了。”
“当——”
毽子在贤妃脚边落下,她还在愣神中。
“端妃”
“是。”
贤妃驻足想了想,看向银夏,“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来做什么?”
银夏亦摇头。
两位娘娘共掌六宫之事,井水不犯河水。
就算有较量,那也是私下里,不会放到明面上。
两人都想揽权,谁也看不惯谁,除却宫中办大事,几乎不曾碰头,这次她主动前来,倒是奇了。
贤妃让银夏替自己整理好衣裳,大步穿过石门,“那便去看看吧。”
她也想知道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银夏命人打了水给贤妃洗手,甫一擦干,端妃便带着云茵施施然踏步进来。
“未曾提前说一声,也不知道妹妹是否介意?”
人还没走近,声音倒是先传了过来。
贤妃将擦完手的帕子递给银夏,上前两步迎她,“姐姐这是说得哪里话,我一个人在宫里闷得慌,巴不得有人来呢!”
端妃笑,“那以后就常走动吧,老是在宫里窝着也不好。”
贤妃听着她这话,眼皮微垂,只抿唇浅笑,没应声。
两人落座,银夏呈上新煮好的羊肉萝卜汤。
贤妃尝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近日馋得很,总想着这个味道,姐姐尝尝如何?”
端妃这一路过来也有些渴了,没有客气,抿下一口后道,“确实不错,前儿我还在让她们煮五菇汤,你若有时间,亦可以来我宫里试试。”
“一定。”
两人客套了一阵,贤妃总算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姐姐今日来,可是六宫有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