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口音不像是豫省人啊。”
“嗯,从京都来的,老家是川省那边的。”
“京都来嘞?”年迈的老板饶有兴趣的问道:“京都那边现在咋样?最近不是百济那事儿弄得人挺膈应吗?”
“是,挺膈应。”刘志民喝着热乎乎的牛杂汤,敷衍道。
“会不会打起来?”
刘志民看着老人:“你希望打还是不打?”
“那肯定不打好,但我觉着打不打也不是咱国说的算。”
“老叔说的挺对。”
老人笑道:“哈哈,对啥哩,我木有文化,觉着是这样。你看不管街上吵架或者干啥,你要是窝囊,你说的再有理也没用,理都在人家手里有棍有刀的人嘴里,打不打人家说才算事儿。”
“是这样。”刘志民吨吨吨,大喝了几口浓汤。
“唉,打了这么多年仗,真是不想打了,”老人叹了口气:“但是真要打的话,咱也不怕,你越是软,人家越是欺负你,没法子的事儿。”
“是。”
“你有孩子吗?”老人问。
“有,八岁了。”
老板笑道:“那趁着你年轻,这一仗得打,要是拖着不打,你孩子就得上战场了。”
刘志民一怔,喃喃道:“是,总要打的。”
老人脸上的笑容退去,叹了口气:“我三个儿子一个闺女,俩儿子死在鬼子手下,一个儿子死在建国前,现在就剩个闺女了,打仗的时候我年龄太大,没轮的上我这个老头子,不然也能留一个后。”
刘志民肃然起敬,道:“您是个伟大的父亲。”
“伟大啥,”老人叹道:“我是从死人窝里长大的,光饥荒都遭了两回,我早就已经没啥奢望了,但我那仨儿子不一样,他们想着咱们华夏能把侵略者赶出去,能过上好日子,但现在看,也难喽。虽然那些列强是打跑了,但可咱没把人家打怕,人家还恶狠狠地盯着咱呢。”
老人的话在刘志民心里,字字如刀割。
吃完牛杂汤,付过钱,他就匆匆离开了。
他也隐约明白这场仗为什么非打不可了。
积贫积弱,就只能用血腥换来尊重与和平。
……
上午八点。
叶知寒准时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草稿纸。
再三确认一张不少之后,这才安心的离开宿舍。
没有吃早饭习惯的他,特意到餐厅取了两个包子,一边吃着一边往校长办公室赶去。。
豫省大学周三上午公休半日,全校无课,可以睡个懒觉。
一路走到校长办事处也没有碰到什么学生,否则他激动的神色,总会引人注意。
当当当。
敲门过后,很快就传来了刘志民的声音:“请进。”
叶知寒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向眼前这位前辈鞠躬致敬:“刘院士好,我是叶知寒。”
“好,”刘志民指了指屋门:“门关上吧。”
叶知寒关上门,然后缓步走到办公桌前。
只见刘志民手里摩挲着满是问题的笔记本,像是一时间却忘了该怎么开场。
空气凝滞了半分钟,才见他指着一旁的凳子:“先坐吧。”
“前些天,你给中科院寄了一封信?”
叶知寒点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