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周遭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白芨更是一口气哽在喉咙里，漂亮的双眸中全都是惊恐。
她人生第一次看见有人在她面前跳楼，而那个人，居然是她的妈妈。
她一时之间不知要如何反应，妈妈掉落的镜头像慢动作一般一帧一帧在她眼里慢放。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她头痛欲裂，像是有一万架飞机在她脑中升起，降落，吵得她不得安宁。
她十指插进发丝，双眸通红，痛苦地捂住脑袋大喊了一声，“救人啊！”
世界像是瞬间变成了无声电影，白芨看着各种医护在她面前跑来跑去。
不知道被谁推搡了一下，她踉跄的摔倒跌坐到了地上。
梅玫跑过来把她扶起，好像和人吵了起来，她想听，她想制止，但是她突然就觉得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怔愣地挥开搀扶的手，一步一步往妈妈身边走。
她不敢过去，走得很慢，直到一辆病床车从她面前推过，她看见妈妈满身是血地躺在上面。
忽然，她眼泪流下来，追着病床车失声痛哭。
妈——
妈——
她喊不出来。
护士把她推开拦到了一边，声音很是严厉，“家属让开，不要耽误病人救治时间！”
医院走廊里只剩下车轱辘撵在地面上的声音，所有人都在和时间赛跑。
她腿上没了劲儿，扶着医院冰凉的墙壁一步一步挪到了手术室的门口，瘫坐在地面上。
白芨眼中含泪冲着梅玫歉意地笑，苍白的脸庞隐在未干的发丝里，看起来可怜极了。
梅玫看白芨蜷缩着抱住自己，笑着笑着就又哭了。
这场手术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魏兰满身插着管子，带着氧气罩被推进了icu病房。
白芨趴在玻璃上痴痴地向里面望。
还活着。
还活着。
“小白白。”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白芨回头，看见满身是血的白大褂上顶着一张疲惫却依然难掩帅气的脸，有些情绪便掩藏不住了。
三年前她也是在医院里，一回头就看见了韩億。
那个时候她孤身一人守着病床，什么都没有。
现在也是。
“谢谢。”白芨笑着和他道谢。
刚才的事他和梅玫都没少帮忙，这些白芨都看在眼里。
“你要是不会笑就别笑，别吓坏了这医院三千亡魂。”
韩億撩了撩刘海，故作轻松地逗她笑。
梅玫：“”
“喂，这太阳都回去睡觉了，在这里讲什么地狱笑话！”
梅玫抱着手臂搓了搓，十分嫌弃地白了他一眼。
“哟，天不怕地不怕的霸王花，还怕鬼啊！我跟你讲，就你站的那个位置，你回头，看看谁在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