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斗智斗勇了三个月,转正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申请调去云城婚纱基地,不单单是为了躲避苏暮更多的是因为阿璃回了家,而她的家也在云城。
走的那日苏暮臭着一张脸把我送到了机场,骂骂咧咧说了一堆但我一句也没听进去。
云城是个很温柔的城市,这里的人民朴实脸上总是带着满足的笑,我很喜欢这个城市。
于是我花光了这几年攒下来的积蓄在城边买下一套老破小,装修是我和阿璃一起设计的,里面的一砖一瓦都带着我们的回忆。
阿璃最常说的就是:“颜颜,说好了,等你嫁人了你这房子就归我了!”
我说:“嫁人不可能,你就盼望我老死在你前面吧!这样你就成了这房子唯一的继承人。”
阿璃剜了我一眼回道:“你这是拐着弯骂我呢?”
那时候还不知道生命可以如此脆弱,时常把死啊死的挂在嘴边。
又是九月一日,那天收到了林清雅和程一诺的官宣在一起的消息,是来自同学交流群。
群里都是恭喜的话语,我知道我该放下了,可是释然哪有那么容易,我去了我从未去过的酒吧,那晚我喝的酩酊大醉是阿璃把我带回来的。
但在酒吧我遇见了那位温暖的陌生人,他阻止着别人靠近让我没被打扰,他的脸虽然模糊不清可是我确定就是他,是出现在便利店的那位常客,是曾经在荷田遇见那位长得好看又善良的哥哥。
阿璃说我喝多了出现的幻觉,她去的时候就我一个人在吧台猛灌,那真的是我的幻觉吗?我至今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幻觉。
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节这天我收到的不是礼物而是另一个噩梦。
云城的冬天很冷,夜晚的风像刀子一样从脸上划过,路上的行人匆匆逃离想要快点回到温暖的家。
我看着桥下的江水心如死灰,上天好像就喜欢给我开玩笑,我任由手里那张检查报告被风刮走飘进了车流再被车轮碾压……
“颜颜,你帮我拿到报告了吗?”
手机里传来阿璃的声音,我强压住崩溃的情绪:“拿到了,但是我弄丢了,明天我们在重新做一遍吧?”
电话那头沉默后响起暴躁的怒吼:“姜颜!你知不知道做胃镜很难受的!”
我所企盼的奇迹并没有出现,胃癌中晚期,阿璃走上了抗癌之路,两年一头漂亮的长发也因为化疗而一根不剩,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为她蓄起了长发,因为她说买来的假发不知道来源她怕……
——
姗姗的眼泪源源不断的往下流,她从来都不知道温柔的像是月光一样的姜老师青春里充满了悲伤,她不明白为什么上天给了她曙光又要夺走?
她合上日记本放回了那饼干盒子里,从里面拿了条阿璃曾经送给姜颜的手链,擦了擦眼泪长呼了一口气提着换洗的衣物关上了小院的门。
病房里的姜颜睁着眼,只是那眼里没有半点星光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偶,一旁的男人拿着拧干的毛巾擦拭着她的双手。
“老板,姜老师今天怎么样?”姗姗放下手里的东西问。
苏暮将毛巾丢进水盆里砸的水花四溅:“还是老样子,不吃不喝不说话!”
姗姗拉过姜颜有些冰凉的手为她戴上了那条紫水晶手链:“你呀!可是要吓死我们才甘心,今天是最后一次治疗你可得争口气醒过来啊!”
一位穿着旗袍的女人来到病床前,对着插着腰杵在窗前的苏慕说:“今天最后一次,我能做的就这么多剩下的就看姜小姐自己了!”
“安小姐那就拜托你了。”苏暮留下一句和姗姗退出了病房关上了门。
她掏出一块怀表放在了姜颜的眼前左右摇晃:“姜颜,还记得我的声音吗?我叫安娜,别怕,我是来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