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伟抬眼看着赵起,一副痛心的模样,“梧桐当时病痛难忍,痛呼几声而已。”
小麦轻哼一声,说:“那咒骂呢?她还听到白小姐咒骂说,不得好死,畜生什么的呢。”
“胡闹。”赵起转头瞪了小麦一眼,对白大伟赔笑道,“白老爷,别和这小子一般见识,他跟着我到处跑,粗野惯了。倒是白小姐,一向是出了名的性格温婉,知书达理,怎么会咒骂呢?”
白大伟没再说话,眼睛斜向了管家刘福。
刘福心领神会,站出来一步,说:“小姐那晚许是病糊涂了,说了很多胡话呢。”
赵起立刻追问,“都是说了什么胡话?”
“这”刘福脸上闪过片刻的吃惊,“都是一些胡话,七七八八的不成逻辑,我也记不清了。”
“大概都有哪些词汇?”
“就……不得好死、畜生……就,赵队长,我实在是记不清了。”
“那白老爷,二姨太,四姨太,您三位当时在场吗?”
白大伟第一个答话:“我当时焦急万分,没有在意,所以,也不记得了。”
四姨太看了白大伟一眼,沉默地摇了摇头。
二姨太坦然道:“我那天多喝了两杯,早早地睡了,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惜啊,好端端的人突然就没了,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从她出事,到她下葬,您都没再见过她吗?”
“没有啊。我以前虽然不喜欢她,感觉她总是端着,不爽利,但她这人死如灯灭,我还真挺替她惋惜的……”二太太回答道,脸上的惋惜、同情不像是假的。
赵起转过头,继续询问白大伟:“白老爷,按照咱们这里的风俗,人死以后,至少要过七天才会下葬。而白小姐,仅过了两天就下葬了,而且据说葬礼很匆忙,很简单,这是为何呀?”
“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儿家,不宜大操大办。而且,那个病,害她受了折磨,走的时候不好看。所以,就没怎么声张,一切从简了。”白大伟回答道。
“哦,是这样。”赵起点点头,“那……白小姐是什么时候来到白家的?”
“六岁多的时候,我外出经商,遇到她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说是家里遭了灾,只剩她一个人了。我看着着实可怜,就把她收养下来了。”
“白老爷是个心善的好人。”
“过奖了。梧桐的事,咱们已经讨论了很多了。说下一个吧。”
“好。”赵起略一思索,说,“下一个时间点上的事件,是陈小姐来到白家。”
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陈阿清身上,但她本人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笑吟吟地看着赵起。
问话记录里有许多关于她的描述,可以看出白家上上下下对她的评价都很不错,诸如“性格温和、平易近人、从不越矩……
赵起问她:“陈小姐,您从何处来的?”
陈阿清反问道:“你又姓赵啊?”
“又?”赵起的思路一下被打断,脑袋都放空了,“我一直姓赵啊。”
陈阿清继续笑着,没再言语。
“那,陈小姐,您是从哪里来的呢?”
“从来处来。”
这回答让赵起始料未及,也让所有人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