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期只训练这些项目没有问题,但是在他们日渐熟练后,这些项目对于他们就轻松起来……我想,是否能加些活动?”
“确实如此。”徐真沉吟了片刻,忽然双眼一亮,“我想到个活动,既能让他们加强团结,又能解决他们目前的急需。”
夏瑜看向徐真,好奇徐真想到了什么活动。
“既然吃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不会让他们饿肚子,穿的问题先不急……我们先给他们解决住的问题。”徐真笑道,“在训练之余,你便带着他们逐一给他们盖一栋房子,改善他们的住房问题。”
“这是个好办法!”夏瑜的双眼也跟着亮了起来,“我看他们不少人还没有房子住,或者住的地方非常简陋,要是能够在训练的同时,又能帮他们解决住房的问题,那真是一件莫大的好事!”
徐真笑道:“在他们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劳动者,你只要问一问,就能找到会干活的……”
“现在不需要建多豪华的房子,只需要比现在好,让他们住得有尊严,住得像个人就行。”
“人多力量大,你们几十个人干活,建一座可以住人的房子也用不了几天。”
“只要你带着他们建起了房子,就等于他们互助着建起了房子……他们彼此就会更加团结。”
夏瑜出主意道:“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可以按照他们训练的表现,决定给他们建房子的顺序,或者用抽签来决定。”
“我觉得抽签更公平一点。”徐真那么说了一句,立马又说,“按照训练的表现似乎也没太大的问题。”
夏瑜忍不住笑道:“先生说了和没说一样。”
徐真也哈哈大笑了起来:“你看,只要我们帮助他们盖好房子、吃饱饭,最后再让他们穿上好衣服,让他们的孩子可以去上学……”
他越说越兴奋,索性从床上爬起,在地上激动的来回踱步:“谁要是想来破坏他们的生活……就算是天王老子,他们也敢弄死对方,更别说什么满清的官吏和皇帝,这不就是我们需要的革命性么?”
夏瑜看着意气飞扬的徐真,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徐先生好像不是一个而立之年的中年男人,而是和他一样激情澎湃的年轻人。
他想,这样的徐先生是不能轻易死的……
沉浸在自己构想中的徐真没有注意到夏瑜的神情变化,自顾自地说道:“做这事,不能让他们偷懒,一旦有人偷懒,让偷懒的消极情绪蔓延开来,事情就会变质。”
“你要亲自和他们一起去干活,和他们闲聊,融入他们里面,告诉他们以后每个人都会有房子,每个人都会过得更好,让他们感受到你的激情和昂扬……”
说着,他叹息一声,惋惜道:“恨不能亲自上场,和他们一起盖房子,和他们一起劳动。”
夏瑜连忙劝道:“徐先生多休息,这事我来做就好。”
徐真遗憾道:“其实我也对劳动很感兴趣……搬砖砌墙我都做得来。”
他一直把夏瑜当做需要指导的小青年,却忽视了自己的真实年龄也不比夏瑜大上多少,甚至可能还要小上一些。
他以为自己是来自后世,见多识广,就会成熟一点,却不知自己仍然是个普通的青年。
他不是完美的革命者,甚至没有通读过一本完整的革命论著,只是凭着自己接触过的一些理论和理想,一腔热情地投入了未庄的革命。
徐真也不知道自己的结局是无声无息地死在某个地方,还是能掀起一个巨大的波浪,让这世界变得更好一点。
他只是想做一些什么,尽管不一定能成功。
就像现在的建房子的事情,他不确定是否可行,这需要去实践才知道。
两人越说越高兴,一直说到蜡烛熄灭,还在讨论这事。
……
在县城的李县令却没有那么高兴。
白天听到白文清和方师爷同时生死的消息,吓得他两腿发软,脸色发白。
两人被杀不是巧合,而是有预谋的杀人。
白家大厅里潦草的留字就是明证。
革命党既然能盯住方师爷和白文清,说不定也早就盯上了他。
没选择暗杀他,只是因为他谨慎,或者运气好。
但是革命党要是一心要杀他,即使他躲得再好,能躲过心狠手辣的革命党的暗杀么?
他越想越害怕。
这不是杞人忧天的事情。
在县城就他李县令官最大,最显眼,不杀他杀谁?
在接到消息后,也没有选择去见那些惊慌失措的豪绅,而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一步都没有出门。
连房间的窗户都被他叫人用木板钉住。
但是这却给不了他一点安全感。
无论是屋外晃动的树木,还是走路传来的脚步声,以及打更的声音,都能让他联想起革命党。
这么下去肯定不行。
不说躲在房间里怎么处理公务的事情,只要他一直保持这种紧绷的状态,不等革命党来刺杀,他人肯定就疯了。
所以革命党必须要解决!
但是……一旦激怒了革命党,那些杀之不尽的革命党的疯狂报复又该怎么应对?
黑暗中的李大人幽幽地叹息了一声,把革命党的祖宗十八代都咒骂了一遍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要镇压革命党!
李之丰猛地睁开血丝密布的双眼,大喊道:“来人!快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