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看报纸没,一个跨区杀人犯被判死刑了,年后执行。啥仇啥怨呢,到了非得杀人的地步。”女知青一边说一边将报纸传给大家。
一群知青围在一起吃午饭,其中另一个女知青反感道:
“新年才过去几天啊就说这个,晦气不,不能让人好好吃个饭嘛!”
一个男知青看不惯她刁蛮的样子,“姚金金,你讲点理好不,人家林翠又不是说给你一个人听的。
登报是让人引以为戒不犯错的,怎么就晦气了!”
看大家都抻着脖子看报纸上的消息,姚金金对着怼她的男知青翻了个白眼,不和他们凑热闹。
钱画意知道这个时候的治安管理还是挺严格的,这样的造成恶劣影响的重大案件肯定要树立典型的。
结果一看到照片,钱画意惊得筷子都掉到地上了。
“报纸收起来先吃饭吧。看给画画吓得,筷子都掉地上了。”
钱画意胆子也小,半夜从来不敢一个人去外面上厕所,这事儿在知青院已经不是秘密了。
“没,没有的,我就是没拿稳。”
“不赖画画反应这么大,这人给人感觉就挺阴郁的,瞧着怪压抑的。”
除了陈大山,钱画意对这个叫严冬的也记忆深刻。
记得临近千禧年之际,发生了一场震惊中外的金三角屠杀华人事件。
由此事顺藤摸瓜查出不少贩卖毒品、拐卖人口和走私枪支弹药的事件,还牵扯出不少勾结国外恐怖组织的犯罪事件,暴力、血腥、灭绝人性。
而其中罪魁祸首之一就是照片上的这个男人,尽管年轻了许多,但整体气质没什么差别,同样的阴郁又空洞,明明活着却无法在他身上感受到一丝生气。
那时钱画意已经在国外定居多年,此事一出,当时身为华国人的她每每出门就遭受各种异样的目光。不止是她,当时亚裔都是备受瞩目的存在。
而巧合的是,上辈子他也是被潘国勋擒获的,只是这辈子提前了几十年。
钱画意不得不感叹,这俩人也是前世今生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
另一边,闲来无事的岑雨初也在读报纸,刚好也看到了这则新闻。没有让无辜之人蒙受不白之冤,这让她无比欣慰。
看着报道,岑雨初觉得这案子很耳熟。当初她在大学刚任教的时候,听法医系的那些学生讨论过一些典型的冤假错案,其中一个案例和这个很像。
记得当时法医系的学生们把她当成其他专业的学生,想拉着她一起旁听,她因为临时有事所以没去成。现在回想起来,竟然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还没来得及回味,岑雨初又听见院子里二八杠自行车滚滚而来的声音,用膝盖都能猜得到是谁。
潘国勋进屋就摘下狗皮帽子坐在长凳上,岑雨初如往常那样给他倒杯热水驱寒。两人一来一往,许多生活细节不知不觉刻在dna里。
“看报纸了?本来想亲口跟你讲的。”少了和岑雨初攀谈的话题,潘国勋略微有些遗憾。
看到岑雨初在读案情报道的部分,也不知道她看没看到表彰自己的那部分。
报社本想把立功警察的照片也刊登上,考虑到一些影响,最终还是拒绝了。想到照片,他们似乎还没一起照过相呢。
“报纸上写得蛮清楚的。那位叫林德明的年轻人能沉冤昭雪,多亏了你们了。”
潘国勋自动忽略了“们”,昂起头,挺直腰杆,“职责所在,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事儿和他以前在部队执行的任务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作为男人,潘国勋还是很想在喜欢的人面前树立一个高大光辉的英雄形象。
“给你说一件报纸上没有的事。”
岑雨初放下报纸看着他,“是岳老爷子回城的事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