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这不是急着叫嫂子回家嘛!再说,大嫂累成这样还不是赖大哥。”
“让你见笑了,这丫头说话从来不走脑,真是让家里惯坏了。”
一旁的涝村长摆摆手,“和俺家妮子比,你家闺女是个顶好的娃儿了。”
“瞧您说的,春妮都是俺们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娃,十里八乡谁不夸。”
村长虽然嘴上客套着,可心里却对潘大娘说的话很受用。不管自己嘴上如何嫌弃,听到别人夸自家孩子,让当父母的心里美滋滋的。
趁着大家拉家常,岑雨初本想回房换件衣服,刚转身就被村长叫住:
“勋子家的,今儿俺找你说个事。”
潘大娘也在一旁帮腔道:
“几句话的事,说完再去收拾也不迟。”
两位长辈已经发话,岑雨初也不便离开,“您想交代什么事?”
“老阚岁数大了,他儿子想接他到城里,以后就不在村里住了。他这一走,村里人想看个病就难了。听说你懂点医术,看看能不能接替老阚的位置。
不白干,算工分。一年下来分到的粮食足够你吃了。”
“村长,我只是懂一些常见的病,其他的怕是——”
“村里人偶尔有个头疼脑热,或是肠胃不舒服的给看看就中,疑难杂症就他们自己想辙,你也不用紧张。老阚也就是个半吊子水平,也干了大半辈子了。”
老阚头还是村长的一个远房亲戚,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无所事事的混混。
自从家里娶了媳妇有了儿子,为了养家糊口,才收了心。
除了下地干农活,回忆着小时候自家老爷子教的一点医理,照着家里传下来的一本土方子,学着给人看病,不成想自学的大夫一做就是几十年。
在那样艰苦的条件下,能做到这种程度也是本事了,岑雨初心想着。
“她葛伯,要不让孩子再好好想想,过两天给你回信儿。”
“中,什么时候想好了,随时来家里找俺就成。”
见着村长要走,潘大娘赶紧拦下他,“快晌午了,吃了饭再走吧。”
“不了,她婶子,不用麻烦了。俺还是回家吃。”
“麻烦什么,就是添一副碗筷的事儿。”
正拦着人,潘国勋带着一家老少爷们进了院子。
“葛伯来了,中午在这吃吧。我难得回来,正好我和爹,还有弟弟们陪您喝两盅。”
盛情难却,葛村长是打心眼里喜欢潘国勋这个小伙子。当初要是能和春妮成了多好啊!
缘分这东西都是命,真强求不来。
酒过三巡,潘国勋从潘国良嘴里得知了许多消息,比如岑雨初和郭家媳妇儿闹矛盾的事,又比如自家小妹和姓聂的知青的事,以及潘大爷出事儿,岑雨初的妥当安排……
“大哥,俺说的没错的,大嫂做饭手艺特棒”。
潘国良一边竖着大拇指,一边拍着自家大哥的肩膀。头一次喝酒,几两白酒下肚,说话已经舌头打结了。
“大嫂不止做饭手艺好,脑子也好使。”
“是吗,看来我离家太久了,竟不知道她有这么多可取之处。”
“可不是嘛!要俺说,和郭家媳妇儿这一架打的值!不然大嫂也不能‘改过自新’。”
“这话怎么说?”
“大嫂不打架也不会掉河里,不掉河里也不会生病昏迷,更不会醒过来就变成现在这样。”
潘国良将脑袋探到潘国勋耳边,悄咪咪道:“大哥你说,这还不是因祸得福!”
说完打了个响亮的酒嗝,给潘国勋熏得够呛,一巴掌打在潘国良后脑勺上,“臭小子,第一次喝酒不悠着点。”
想着潘国良的话,有空得问问战友那边调查进展情况了。
岑雨初进屋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子,一抬头就看到潘国勋那张黝黑、仔细看勉强能看出泛红的脸朝着自己的方向,对着自己虎了吧唧一笑。
笑之前,清醒的目光中一闪而过的审视和些许迷茫,没有逃过岑雨初的眼睛。
能给女主当外挂的角色果然不是什么让人省心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