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泰定定地看着她,良久后,道:“好。明天我再来问你。”
沈宁看着他高挑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自己却也不想马上回房,在院子里蹓跶了一圈。
说是狂喜吗?好像也没有。
没有那些言情小说里形容的天雷勾地火般的喜悦,看向月亮,却不由自主笑了起来。
我沈宁,一个胖穷丑,一个从来都是被别人嫌弃的人,也能俘获一个年下小狼狗的真心吗?
原来平平无奇的我,也是很有魅力的嘛!
原来即使大他六七岁,即使我带着娃,即使我不想嫁出去,也会有人想要入赘吗?
原来真的会有人,不是只看外在条件,而是简简单单看上我这个人,并且担心我会嫌弃他……
沈宁越想越觉得甜蜜,虽不是狂山倒海般的巨大喜悦,却是那实实在在弥漫开来的幸福感。
原来被人喜欢是这种感觉啊。
原来他还担心自己嫌弃他啊……
沈宁躺到自己的床上,也不点灯,在黑暗中细细体会着这感觉,又细细回想着他说的每一个字的语气。
江泰一回到家,江河就起来围着他看,为了看他有无带好吃的回来。
发现什么都没有后,失望地又坐下。
“爹,我想入赘到沈宁家。”
江父和吴氏一呆,直到江泰又说了一遍,他才提高声音喝道:“你这是灌了多少黄汤,在这说胡话?”
“我没有说胡话,我想入赘。你们这房子,我也不要;你们也不用给我花钱娶媳妇。”
吴氏有点心动,若是江泰出去了,那这青砖大瓦房,以后就是儿子一个人的。
而且,也不用再花好些银子给他娶媳妇。
里外里,省了多少银子?
这样一来,自己一家三口过日子,不是清清爽爽?以后老了,自己和老头含饴弄孙,没有这个碍眼的在跟前,日子不知道多舒服。
“你这是瞧上了那妇人的钱财?”
江泰不屑地笑道:“爹,你真的想多了,沈宁也没你想象中的那么有银子。我就是单纯地想跟她过日子。”
“只有那最没出息的男人才会去入赘!以后生了娃还跟着姓沈?丢不丢人?”
江父气得语无伦次,恨不能在立时跪倒在祖先面前。
“我入赘去沈家,你们就当我是出嫁的闺女般,四时八节也如外嫁的闺女般,该孝敬的我会孝敬。这青砖大瓦房,也不用分一半给我了。过几年过江河用来娶亲生子,不是挺好吗?”
这话说到吴氏心坎里去了,她悄悄地拉扯江父的袖子,嘴上说道:“江泰,这可不是咱们家里容不下你,而是你自己生了外心。”
安抚住了江父的情绪,吴氏难得一副好笑脸:“江泰,你刚才口口声声说就像嫁闺女一般把你嫁出去,以后你也像外嫁女一般与我们老两口相处,那么,你也知道的,闺女出嫁,可都是要收彩礼的。”
在这短短几息间,江父就已经想了许多,把江泰当做闺女般嫁出去?
不得不说,好处是有,坏处也有。
最大的坏处自然是,以后家里的重活谁干?打猎的贴补再也没有。以及,自己还要面对外人的说三道四。
这样想着,也说了出来。
江泰颇为冷静:“这些年我为家里也挣下了这个青砖大瓦房,身为儿子的回报,也不少了。再说,我入赘,沈宁自然是要出彩礼的。如娶媳妇一般,六两银子的彩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