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我还好。”龙娅接连摆手拒绝道。
龙娅偷偷关注着大家的反应，意外捕捉到汤远辉向温朝求证的眼神。
温朝似乎是一副很得意地表情注视着龙娅和梁策所在的地方，龙娅倒吸了一口凉气，温朝的表情似乎证实了她的猜想。
温朝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上一世温朝总是假借职务之便或是工作之由，成天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操练着梁策。以至于龙娅很长一段时间以为梁策是被温朝抓了什么把柄在手上，不过，直到最后，龙娅也没探清两人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联系。
眼下，若是自己成为温朝操控梁策的遥控器……
想到这里，龙娅又觉得自己过分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许在梁策心里，她并没有占据那么重要的位置。
“龙副部，别对你们部长太好了。”温朝突然开口道，“你是公司聘用的副部长，不是他的司机。”
温朝嘴上这么说着，但语气并不是严肃，反而听上去有些贱贱的。龙娅猜测，温朝这话并不是真的想要让龙娅不要照顾梁策，而是似乎在暗示什么两人之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龙娅所料想的那样，温朝的话音刚落，巡查组原本小声交流的组员们，俨然一副已经准备好要“造谣”的架势了。
龙娅见梁策并没有打算开口辩驳，反而是一副懒散地样子看着攥在手里的手机。
龙娅开口道，“我毕竟也是梁部长的助理，努力做好公司安排的所有任务。”
“他怎么不自己开车？”温朝一脸理所当然地驳斥道。
“……”龙娅沉默。
温朝正盯着龙娅，似乎是在等待着她的回答，但是龙娅却迟疑着，毕竟领导会不会开车，还轮不到她发言。
“我没有驾照。”梁策平淡地说出口，
龙娅看过去的时候，竟然觉得梁策的神色中有一种理直气壮的感觉。
在龙娅看来，驾驶证是一种辅助技能，对于职场人来讲，驾驶证是一个加分项。
原本可能是附加题，但对于内卷严重的职场来讲，如果旁人全都获得了加分，而你却没得分，无异于在基础分的情况下被扣了分。
而梁策就是那个被扣了分的人。
“你没有驾照？”温朝似乎很意外，双眼紧盯着梁策，仔细地打量着。
“嗯。”梁策平静地点了一下头，坚定着答案。
龙娅捕捉到温朝愣了一下，而后挑了挑眉开口道，“那还确实需要一个司机呢。”
听了温朝的话，龙娅撇了撇嘴，心想：我用你肯定我的价值吗？
就这样吵吵闹闹叽叽喳喳持续了半个小时，巡查组才开始检查工作，梁策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而龙娅则把签字笔紧紧攥在手里，手底下压着一张a4纸。
龙娅腰板溜直，竖起耳朵听得认真，那模样看上去似乎是打算随时落笔记笔记的学生。
“叩”
不同于一般人的敲门习惯，潘宇新敲门时，只会用指关节轻叩门板一下。
在龙娅看来，大概是因为潘宇新是普纳的最高决策人，所以他在普纳一向是百无禁忌，当然不需要注意什么敲门的礼节。
会议室里的众人，听到声音后抬头望向门口。
“汤组长，”潘宇新本是打算直奔主题的，可是视线却捕捉到一旁嘻嘻哈哈的温朝，补充了一句，“温主任。”
说实在的，龙娅始终觉得，潘宇新虽然是笑里藏刀的性格，但他内心却是清高孤傲的。
龙娅总觉得这几天大概是潘宇新尤其不自在的日子，毕竟要同时接待两位性格古怪，又身居高位的领导，绝对会让他觉得自尊心受挫。
何况这两位领导，一个执着于挑战他的忍耐力，另一个则曾让他公然下不来台。
汤远辉和温朝都没有应声，也没有开口，一个似乎是懒得抬眼看向潘宇新，另一个则执着于同巡查组一名女同事闲聊。
“汤组长，我们家……”潘宇新没有将话说完，而是扬了扬下巴，朝向龙娅和梁策的方向，又伸出手，指了指桌子上那堆倚叠如山的资料。
“挺好的，没什么问题。”汤远辉边说边随意地挥了挥手，一脸不在乎的模样。放下手后，往龙娅所在的方向看了看。
“……”与龙娅视线交汇的时候，汤远辉没有指示任何内容，但反而让龙娅有些疑惑。
“汤组长……”龙娅主动开口，睁大迷茫的眼睛，望向汤远辉，似乎是在等待汤远辉未说出口的话。
“龙娅。”汤远辉直接称呼龙娅的名字，引得原本依偎在椅子上摆弄手机的梁策警惕地坐直了身体，双眼敏锐地望向汤远辉。
梁策此时的样子，就好像是挂好了鱼饵的垂钓者，而汤远辉似乎就是他眼中的鱼。
“能力确实不错。”汤远辉一边认可地点点头，一边转头望向站在门口的潘宇新，像是对他强调着一样。
“嗯，能力当然强，不然我们也不会决定把一个劳务派遣升为副部长，何况营业部本来不设副部长。”潘宇新给出肯定的回答。
龙娅沉默了一下，心想：把劳务派遣放在副部长或者代理部长的位置，不就是因为想要有一个廉价的劳动力，又想在出事时搞出一个背锅侠吗？
对于潘宇新的场面话，龙娅似乎是听得多了，所以她很清楚即使此刻潘宇新接着汤远辉的话，把自己夸上天，实际内心也并不会给自己加分。
“龙娅，”汤远辉再次望向龙娅，但并不是像刚刚那样，只是点个名就转头，而是一脸真诚地看着龙娅，继续说道，“真的不打算到省公司工作吗？”
“……”听了汤远辉的话，龙娅愣在原地。
“……”对于汤远辉的话，梁策的脸上染上一丝愠色。
“……”潘宇新神色略显焦急地等待着龙娅的回答。
虽说用人单位不签同意，龙娅的关系就调不走，但省公司自然是有权干预的。
所以若是汤远辉执意把龙娅调走，也不是没办法的，除非龙娅本人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