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日,段璃一定会说一些拒绝的话,好叫萧墨痛苦。
但今日的段璃不会,她顿了下,旋即笑着答应了萧墨,“好啊。”
幸福来得太突然,萧墨一时以为自己在做梦,段璃却不理他,像个小孩吃着糖葫芦朝前走了,闻到一家很香的肉饼,忍不住站过去,看着老板手里表皮焦黄酥脆香酥肉饼,忍不住吞咽口水。
“老板,来一百个。”段璃打算直接当一盘菜,好让王府众人都尝一尝,老板有点儿不信她,虽说她气质一看便是大户人家。
见老板不动作,段璃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忙从袖兜里掏银子,结果发现自己没有带银子,只好看向后面走得很慢这儿看看哪儿看看的父子俩人。
“萧墨,过来付钱。”段璃有些不自在,故意用很大声音说话。
此言一出,卖饼的老板顿住了,小心翼翼又试探问了段璃一声,“你是秦王妃?”
段璃笑而不语,老板立刻麻利动作,“王妃稍等一会儿,我问问我娘子,饼胚还够不够?”他说着就拐进小门里间,空间不大,因而外边还能听到里头说话声。
听到老板的话,老板娘有一点儿不信,围着一个白围裙手里还拿着一个饼胚就出来了,看到段璃立刻相信了,脸微微红,娇嗔地瞪了眼自己丈夫,又对段璃微微笑,“王妃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
“不急。”段璃想了想,又问,“饼胚够不够?不够的话,有多少你给我做多少。”
“够,够。”老板娘笑得合不拢嘴,又看着老板,“当家的,原本五个铜板一个,王妃殿下来买,只收四个铜板知道吗?”
“是是是。”老板笑着答应。
此时萧墨抱着萧琮过来了,萧琮怀里抱着一个小木马,爱不释手模样,段璃就让萧墨付钱,一百个饼,一个五个铜板,五百个铜板,半两银子。
萧墨干脆给了一小块碎银子,差不多六百个铜板,让老板不要称了,他称过,正好合适,老板也不太摸得到银子,便也听了萧墨的话。
差不多等了半个多时辰,一百个饼才好,段璃又让萧墨给了二十个铜板辛苦钱,让老板用保温桶带去王府,他们还要在外面逛一逛。
老板义不容辞,且因为今日赚得不少,不打算再卖,想抓紧时间带着妻子回家去过个好年。
最后是夫妻两人一起去送的饼。
段璃跟萧继续逛,遇到他两人的摊贩,全都提早回去过年了。
一家三口逛到下午才回王府。
彼时,王府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段璃很舍得,直接在院子里燃了好几个大火堆,支了七八张大桌子,还考虑到有人不自在,故而他们的桌子距离他们稍远远了一些。
每一桌饭菜都一样,一群人就在院子里吃饭,一群人都吃得很开心。
主桌就是段璃,萧墨,萧琮,谢梨,以及赶来的顾煜,南小玉,顾青斐几人。
南小玉与顾煜显然很喜欢萧琮,恨不得一直将他抱在怀里,段璃落地清闲,吃得很开心。
吃完了饭,又给每一桌发了一大盘水果,水果几乎都是各种各样的橘子。
弄完这些,萧墨大手一挥,叫大力气的士兵抬上来十几个大盆,里头全是沉甸甸的红包,段璃与萧墨相视一笑,接过一旁管家递来的册子。
开始念名字以及相应的奖金。
不少人,尤其是跟着段璃种植药草,养猪,养鸡的嫂子,少女们,她们得到的奖励几乎是半的月银,整整六两银子。
还有带人沤肥,教别人种植庄稼那些人,每个人也得了六两银子。
与此同时,其他地方。
不管是朔方城,还是北境,还是前线,所有人都得了奖励银子,当然,没有段璃手底下的人得的多。
萧墨手底下的人,除了一群领兵的,其他一般士兵几乎都只得了二两银子。
毕竟他手底下七八万人……他也给不起更多。
段璃就不一样了,她手底下做各种事的人加起来,还包括薛师给她的那些店铺,段延庆给她的嫁妆的那些铺子的掌柜小二,还有卫若雪身边的人加起来,也不过七八百人。
干事多的每人六两银子,一般的四两银子。
她也给了几万两银子。
不过她这一年赚了几十万两银子,给出去的这些倒不算什么。
萧墨比她赚得更多,但他花得也更多。
发完了奖励,几句话鼓励了大家明年加油,就散了,依依不舍的人就留下继续吃喝,反正火堆今晚是不灭的,结果大半的人都没离开,有的一家人围着火炉聊天,有的一群伙伴在一起聊,有的一群人吆五喝六喝酒,除了站岗的士兵,做什么的都有。
段璃邀请南小玉,顾煜,雪玲,顾青斐等一群人进入暖阁,大家一起聊天,下棋比赛等等。
顾煜一直没找到跟段璃相处的时间,直到段璃出来透透气,他立刻跟着出来了。
他站在段璃不远处,保持着不远不近距离,不会叫人误会,又能听清对方说话声。
“我收到你写的信了。”顾煜声音梗了下,旋即若无其事地说:“我知道你对我的祝福,我很开心阿璃。”
段璃看向他,没说话,顾煜又说:“好几年了,我看着你跟萧墨纠纠缠缠,吵吵闹闹,我明白的,我与你,从来没有可能。”
这才是最让他难过的地方。
他好像,永远也没有跟她在一起的可能。
幸好,两人还有一层关系。
“顾煜。”段璃看着他英俊脸庞,眼里全是内疚,“我真心祝你幸福,不要像我一样浪费时间不幸福。”
“阿璃不用内疚,喜欢你只是我自己想做的事,与你没什么关系,这也只是我的选择,因为喜欢你,是让我开心的一件事。”其实不是很开心,反而很难过。
明知她不开心,却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开心,与她之间,好像永远有一条壁垒,他无法向她跨进去一步,永远只能站得远远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