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
萧墨亲自照顾段璃,还尝试了几次给段璃洗衣裳,被段璃发现了。
“你很闲?”段璃一身白色大氅,里面一身红色衣裙,插着几支金镶红宝石金步摇,抱着孩子望着推门进来萧墨,很疑惑。
“很忙,洗衣裳只是体验一下。”萧墨放下袖子,甩甩冻通红的手,走到段璃身边坐下,伸手从她怀里接过孩子,看向她左手,“还疼吗?”
入冬后,段璃左手总会疼,一开始萧墨不知道,后面才知道。
对此,萧墨担心不已。
“不疼。”段璃想了想,“我想了想,冬儿与谢昭得赶回去宁州,有他们在我放心一些。”
“我也这么想,正打算与你商量。”萧墨笑了笑,伸手点了点孩子额头上火焰胎记,“有个事。”
“什么?”段璃疑惑。
萧墨看段璃眼睛,“孩子名字?取什么?”
“萧琮。”段璃毫不犹豫,“就叫萧琮。”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跟萧墨这么晚生孩子,第一个孩子,竟然还是琮儿。
萧墨不说话,段璃以为他不同意,“你有其他名字?”
“没有。”萧墨摇头,看向段璃,“就叫萧琮。”他眼眶通红,里头含满了愧疚,痛苦,段璃无奈,“你又矫情什么?”
“没事。”萧墨不想再说对不起,转移话题,“跟我去宁州如何?这儿的医馆可以交给南小玉顾煜打理,我们在宁州要花很多时间救治的人,就让人送来这儿?你一下如何?”
段璃没说话,萧墨一下子慌了,伸手一把握着段璃手,眼里充满了焦虑,他怎么感觉,她越来越独立,好像越来越不需要他了。
他企图对她道德绑架,“阿璃,我当了皇上,你就是皇后,明白吗?宁州需要你,有你在,我们救人效率更高,还记得夺回朔方城那一战吗?”
段璃没有反应,萧墨不死心,继续说:“你去的话,可以救很多人,再说李安逸你一手挖掘,你不好奇他成什么样了吗?还有杨齐与冬儿,你不担心他们吗?还有……”
他不停说很多人很多人,段璃无奈,阻止了他。
“我去,你不要再说。”
“好。”萧墨松了一口气,高兴起来,晚上杀了十只鸡庆祝,弄得段璃很尴尬,其他人倒是很欢乐。
段璃做了足一月月子,才带着孩子乘坐巨大马车,跟随萧墨前往宁州。
马车很大,几乎等同于一个小屋子,里头放着兽皮,被褥,外边放着一张小几,旁边还有好一些暗格。
段璃与雪玲,就在外边照顾孩子,在里头休息。
晚间在客栈,段璃跟萧墨住一个房间,一起照顾孩子,对此,雪玲有些反对,段璃却很同,雪玲很意外,问段璃为什么?因为萧墨很忙,需要休息。
段璃想了想,一边折叠萧琮衣裳,一边说:“他是父亲,自然要照顾孩子。”
“就这么简单?”雪玲很奇怪,“可他是个男人,他很忙,他在干很大的事业,我们可以照顾孩子,让他专心做这些事。”
“不管他在做什么,都不影响他是一个父亲。”段璃一脸坚定,雪玲对此没办法,虽然还是不同意,但也不好再跟段璃争执。
但她是段璃干娘,始终关心段璃,怕此事让小夫妻闹矛盾,故而找萧墨说话,让萧墨多体谅体谅段璃,她没有安全感,需要萧墨陪在身边一起照顾孩子。
这些话,萧墨一听就知道是雪玲故意说来给他听的。
知道雪玲在担心段璃,萧墨心头也为段璃感到高兴,忍不住为段璃解释,“夫人可能不懂,眼下能陪在她身边,便是我千方百计求来,我开心尚且不及,怎会有意见?”
雪玲看着萧墨痛苦模样,一时说不出来话。
“阿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她不离开我,允许我呆在她身边。”萧墨不敢再像以前那样用阴谋诡计将段璃留在身边,害怕她厌恶自己。
如今他得了陆玲意见,打算放低身份,以一个失败丈夫的身份待在她身边,寻求一个机会,情形反倒好了很多。
他还记得那日
他满心苦闷,遇到陆玲的模样。
陆玲是他从前要娶的那般女子,琴棋书画,记账管家什么都会,段璃知道这一点,这便是她最初把陆玲留在师承书院的原因。
他更加清楚,如今的他需要的不是陆玲这样的女子,而是段璃。
他不在需要任何一个女子,他只要段璃一个人。
陆玲抱着孩子问他在为什么感到烦恼?
他沉默良久,才忍住内心阴郁问陆玲,怎么让段璃心甘情愿待在他身边?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玲抱着孩子想了很多,慢慢坐下,好一阵才跟他说,如果一个环境让人舒服,那么那人是舍不得离开的。
比如她自己,觉得在师承书院很安全,就不舍得离开。
他那时才懂,原来段璃一直待在他的身边,都没有安全感。
他不说话,陆玲又跟他说,要让段璃放松,不要对她有要求,要尊重段璃,同时,还要学会忍住自己的控制欲,放下高傲,学会平等相处,学会慢慢放手。
他做了很久准备,虽然现在他也做不到收敛控制欲,对她放手。
但他打算做陆玲说的,尊重她,平等看待她。
以一个丈夫的身份爱她,以兄长的身份纵容她,以父亲的的身份对她纵容保护,以弟弟的身份对她哀求撒娇,以儿子的身份对她要求
雪玲好一阵才问他,“阿璃知道你想法吗?”
“知道一些,但她不在意,她如今把更多注意力放在她自己身上,孩子身上,对我甚少在意。”
甘心吗?当然不甘心。
可,是他自己,将一个满心满眼是他的小姑娘弄丢了,虽然现在一个独立的段璃很好,很有魅力。
他该知足了。
是他把她弄丢了。
现在能待在她身边,是他强求来的幸运。
雪玲叹了口气,安慰萧墨,“她心软,你一直不变,说不定她就变了。”
“只要她高兴,一切都无妨。”萧墨幽幽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