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折子了吗?”段璃微微嘲讽的看着萧墨,“工作很重要。”
“先带你去吃饭,折子待会儿再看,来得及。”他拿出手衣,不由分说给段璃带上,拉起她往外走。
“要不要坐马车?还是踩一踩雪?”萧墨摸不准她心思,有些不安。
“走着去,坐马车太吵。”段璃微微不赖,“你不要说太多话行不行?好吵。”
萧墨:“……”
他记得他的话一向不多,怎么在阿璃这里就变得吵?
看他也不敢反驳呀,怕阿璃更生气。
这一路段璃整个态度不耐烦,冷漠,嘲讽,萧墨呢?一言不发像个小跟班一样,乖乖跟在段璃身后。
段璃走得时快时慢,偶尔还狠狠踩地上的雪,越走越生气,越走越生气,还没到酒楼就停下脚步,火气无法自控。
“你走这么慢干什么?不会走快一点?一定要跟在我后面?我又不知道路,让我给你带路吗?要是走错了怎么办?我肚子很饿了。”
“你不想吃就算了,我自己也可以去吃,我又不是没有银子,你何必勉强自己做不高兴的事。”
“还有,你平时话不是挺多?怎么现在一句话也没有,是不想跟我说话吗?还是不想看到我?你直接说,我可以马上消失在你面前。”
萧墨瞪圆了眼睛,大气不敢出一口,更别说说话了,只能乖乖站着任由段璃一通骂。
只求她骂完后心情能稍微好点,好让他不那么担心。
“你们这些人真的奇怪,别人对你们有期待的时候,你们完全不放在眼里,使劲作践别人,等别人对你们失望了,你们又巴巴往上凑,什么意思?难道别人就不是人吗?这样很有意思吗?”
“这一点意思都没有,只会让人心情不好,给人带来心理压力,所以能不能拜托你们,管好自己的心不要给人带来负担。”
“你们内疚是你们的事,你们觉得亏欠也是你们的事,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对我们来说那已是过去的事,你们又要翻出来是什么意思?请求我们原谅吗?”
“原谅?!你觉得可能吗?你拿钉子在木板狠狠钉下去,那么大一个伤口,你把钉子拔出来,那伤口能复原吗?钉钉子不在意木板在想什么,拔钉子倒是在意了,真是可笑自至极!”
“……”
萧墨一言不发,就连呼吸都小心压着。
段璃围着他,一边说一边走,满脸怨气,委屈,痛苦,憎恨。
等她说完,才发现周围路过的人都用震惊目光看着她,甚至远远绕开她,好像她是瘟神会传染一样。
段璃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顿时小脸通红,浑身不自在,恼得不敢抬头,就怕看到这些人奇怪震惊的目光。
太羞耻了。
萧墨本来挺委屈,段璃在骂的时候,他也在内心好好反省,看到段璃这模样,一时不免有些好笑,莞尔,宠溺。
他个子高,又穿着大氅,站在段璃面前能轻易遮挡别人探视的目光。
“肚子饿不饿?口渴不渴。”萧墨伸手将段璃散落发丝挽到耳后,又伸手将她头发上几片雪花取下,“别在外面站太久,冻伤寒了怎么办?”
“我……”段璃抬起头,小心翼翼看萧墨,很不好意思也很内疚,“我不是故意冲你发火,萧墨,我……”
“我知道。”萧墨打断段璃,伸手圈住她手王酒楼走,“我什么都知道,你不用解释。”
段璃松了一口气,同时更加内疚,没有挣扎任由他牵着自己手腕,“我只是……”
想说什么段璃又说不下去,怕被萧墨看扁,不想说心里又内疚,真是矛盾极了。
“阿璃,你我之间不必解释太多,我懂你。”萧墨停下,认真看着段璃,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抱紧,“让我们阿璃这么辛苦,是我的不是。”
“没有,我其实知道你在想什么。”段璃轻轻松开萧墨。
她知道萧墨彻底失去了薛师,没有了母亲,所以会妄想,她能拥有自己的母亲。
可这怎么能一样呢?
薛师为了他,蛰伏隐忍那么多年,赚无数银子给他起兵,后来还为了他,被朝廷的人抓走,可谓是一个慈母。
冷明月怎么能跟她比?有什么资格?
“萧墨,有的母亲让子女骄傲,有点母亲,也让子女感到恶心,我没办法感受让你骄傲的母亲,你同样也没办法感受让我恶心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