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段璃泡了个澡,梳洗了头发。
穿好衣裳,想叫冬儿给她拿毡布来擦头发,声音尚未发出,萧墨拿着毡布来了,见她看过来,拿着毡布的手扬了扬。
“冬儿在教张素宜写字,托我来照顾你。”
一刻钟前
“叩叩叩……”
“进来!”冬儿正在教张素宜写字,这让她很有成就感,一边教张素宜写字,一边忍不住炫耀曾经段璃教她练字的日常。
张素宜小脸满是艳羡,冬儿就忍不住嘚瑟,高兴。
萧墨推开门,站在门边,喊了冬儿一声,“冬儿,出来。”
俏脸上嘚瑟一下子消失,冬儿变得恹恹的,嘱咐张素宜多练几遍,起身往屋外走,来到萧墨面前行礼,“见过王爷。”
“嗯。”萧墨应了一声,静静看着冬儿不说话。
冬儿大气不敢喘一口,肩膀绷紧,僵硬又不自在站萧墨面前,小心脏加速跳动,备受折磨。
萧墨并未特意散发强势气势,只是温和看着冬儿。
过了很久,冬儿捱不下去了,忍不住抬头看萧墨,出声,“王,王爷,有何事吗?”
“你教张素宜写字,没时间照顾阿璃,我不放心,去看看她。”他说着,并未给冬儿思考时间,转身就走了。
啊……
冬儿满脸痛恨,伸手想抓着萧墨不敢抓,想叫人也不敢叫,只好默默收回手,垂头丧气回去,继续教张素宜写字……
萧墨的话,段璃不太相信,可她又十分清楚,冬儿确实会教张素宜写字。
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如此,不麻烦王爷了。”段璃从萧墨手上将毡布接过去,坐在梳妆台前自己擦头发。
萧墨没动,段璃从镜子里能轻易看到他,一不小心,两人在镜中对视了下,而后段璃移开眼眸,继续擦头发。
萧墨一直盯着镜子,漂亮凌厉眼眸充满了悲伤,一句话未说。
段璃擦头发间隙,又不小心看到镜子,跟这般模样的萧墨对视上了。
这次,她没有很快收回眼神,而是直视萧墨眉眼,安静放下毡布,“你我之间走到这一步,已算结束了。”
她垂眸,又拿起毡布一下一下擦着发丝,纤细白皙脖子堪堪一把握着,萧墨看着未说话。
“此前我总想着离开你,去很远的地方,如今我也明白了,心上断不干净,去哪儿都没用,哪儿都是囚笼,心上断干净了,即使你在我身边也无妨。”
她声音温柔淡漠,悦耳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眼眸毫无波动。
“你放不开我,真是因为喜欢吗萧墨?”段璃放下毡布,披散着长发,转身凝视着萧墨凌厉漂亮眉眼。
“你难道不是因为愧疚?内疚?自责?偏执的执念?其实不用,我也有错,我一开始目的不纯接近你,致使我给你的印象便是这般,其实你是一个好人,我们换一个认识方式,你就很好。”
“所以,不是你的错,是我们认识的方式错了,萧墨,我不怪你,我的命运不由你造成,你不用为此承担什么,你该过好自己的人生,没有我的人生。”
“你喜欢知书识礼,温文尔雅善良心地善良的姑娘,你便放心大胆去追求,去喜欢,不用考虑我,我也会有自己的人生,若我将来遇到一个包容我宠爱我的人,我说不定也会嫁给他。”
“就像和离书写的,我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不好吗?又何必为这执念苦苦纠缠?不值当的。”
段璃一步一步上前,一把抱着萧墨,头靠在他胸膛上。
“你不喜欢我,你只是内疚自己伤害了一个最喜欢最喜欢你的人,所以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你想弥补我,来填补你内心的愧疚,萧墨,这不是喜欢。”
“即使你上一世只有我一个妻子,即使你让我的孩子继承了你的一切,这也不是喜欢,这只是你没有遇到喜欢的女子的情况下,对与自己相敬如宾妻子的正常责任。”
“萧墨,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执念,你是一个向上的人,不要为了我做这些不值当的事,不值得。”
段璃眼泪汪在眼眶里,轻轻松开萧墨,又坐回镜子前慢慢擦着头发,“出去吧,我们已没任何关系了,这样待着,我怕别人误会。”
萧墨说不出一句话,他捏紧的手心疼着,针扎一样刺疼难安,死死抿紧唇,忍着眼眶酸涩感觉。
“好。”过了许久,萧墨缓缓松手,转身,一步一步离开了段璃房间。
上一世,段璃死亡当日
那时他不信段璃死了,死都不信。
可段璃小脸森白毫无血色,身体也冰凉凉的,又让他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