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的,是这个对他偶尔热情,大半时候冷淡疏离的段璃,他不甘心,他的痛苦他快撑不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崩溃,他只希望她对他不要那么残忍。
怕自己做出疯狂的事,萧墨强行让自己闭眼,不去关注段璃。
冬儿爬上马车,一马鞭打在马屁股上,驾驶马车跑出去,杨桉随后跟上,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离开了鹫峰山庄地界,往西北方向而去。
傍晚,他们在一个小镇上落脚。
段璃伸了伸懒腰,跳下马车,看向身后萧墨说:“我们只能送你到这,明日我们各走各的路,有缘再会。”
“你认真的?”萧墨有些不敢相信。
段璃点头,“是。”
萧墨笑了笑,眼眶泛红,低下头强忍住心口头部剧烈疼痛,“你不担心我吗?我还没彻底解毒。”
“你是王爷,可以找到更厉害的大夫,而我,不能为了你,让我跟冬儿涉险,嬷嬷死了,她的死亡让我明白一个道理,普通人想活着很难,死掉却很容易,我只想好好活着。”
段璃有些害怕,恐惧,手握着冬儿手,“抱歉,我不想死,你骂我自私也好,骂我冷酷也好,我都认。”
她喜欢他的脸,他的权利,但她跟他真不是很熟啊,她不敢将自己性命托付在他身上。
她不知道以前自己是什么样的性格,但她既然选择跟萧墨和离,一定有她的道理,她选择尊重自己以前的选择——远离萧墨。
拉着冬儿小手,段璃转身走向客栈,头也不回地。
萧墨眼里充满了痛苦恐惧,一句话说不出来。
杨桉等人一句话不敢说,等了好一会儿,萧墨才垂眸,强忍住内心种种感觉,走进客栈里。
晚上
萧墨有些捱不住内心疼痛感觉,飞上屋顶用酒麻痹自己,想让自己舒服自在一点。
月亮被乌云遮盖,天空下了小雨。
萧墨任由雨点砸在身上,一口一口喝着酒,杨桉来劝,喝光的酒坛子砸在他脚边,杨桉不敢再说话,怕萧墨出事,就在屋檐下静静守着。
酒喝了一坛又一坛,萧墨头剧烈地痛,他仰躺着一动不动,默默忍受这种痛苦。
他甚至萌生了一种荒唐可怕的想法。
如果,当初同母亲父亲一同死去是不是会更好?
总好过现在,救不了母亲,眼睁睁看着旁人用母亲威胁自己,甚至以后,只怕还得看着母亲死在自己眼前。
自己心爱的人,宁愿失去记忆,也不愿意跟自己在一起。
萧墨第一次对自己二十年的人生产生了怀疑,怀疑自己坚持守护的一切,到底是对的还是错误的。
这种怀疑一旦成立,便是沉沉的绝望。
原先赖以生存的一切,都被打上一个问号,萧墨闭上眼,任由余雨滴洒在身上。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段璃,段璃,你抱抱我,抱抱我,我好想你,你知道吗?我好想你。
天空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萧墨睁开眼,翻身而下屋顶,浑身滴着水一步一步往段璃房间走,坚定不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