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璃心头微微一疼,像针刺一样,不明显,但很绵长。
她知道,对他,她已有些迷糊了。
她摇摇头,忙让自己从这种沉甸甸粘稠的迷糊中抽身而出。
她与他,怎可能?
段璃心头好多好多不舍,伸手摸着萧墨俊脸,略高的眉骨,眉毛,高挺笔直的鼻子,殷红形状锋利的嘴唇,流畅的下颚线条。
她一点一点摸过去,大抵是眼底悲伤太沉重,萧墨看到了,他伸手握着段璃的手,“真想不管不顾要了你。”
他语调恶狠狠的,充满了低沉性感的压抑。
段璃一愣,整个人都像一朵花儿一般颤了颤,不可思议看着萧墨。
“你知不知道你很危险?你还敢这样看着我?”萧墨低下身,在段璃脖颈处白嫩肌肤轻轻吻了下。
段璃身子一软,彻底失去了力气。
强忍住渴意,萧墨双手紧紧抱着段璃,不在吻她,“休息一会儿。”说着一个翻身,让段璃靠坐在自己怀里,“睡吧。”
抬头看着萧墨,段璃心头又甜又苦又痛。
如果,如果上一世的萧墨这般待她,就是要她命,她也甘愿了。
“别这么看着我。”萧墨伸手捂住段璃的眼,“睡吧。”
段璃轻轻闭上眼,在他怀里睡着了。
杨齐他们追上他们时,已是下午了,一群人搭建营帐,或者烧火煮饭,忙得不亦乐乎。
段璃坐在树叶堆上,头靠在强悍树干上,眼睛一直盯着不远处正在飞鸽传书的萧墨。
邹玲来到她的身边,“姑娘在想什么?”
闭了闭眼,段璃转移话题,“我在想一个问题。”她看着邹玲问,“如果,如果你有一个重来的机会,你会怎么做?”
“我?”邹玲嘲讽的笑了笑,“我这样的人,怎可能会有未来?”
“只是想想,不是现实。”段璃很好奇邹玲的答案。
邹玲捡起地上树叶,将树叶一小缕一小缕撕下来,“如果可以重来,我会在王家发难之前,将家里的田地全部卖掉,带着哥哥父亲远走高飞,不管去哪儿都好,就是不要待在江宁。”
“你,你不想报仇吗?”段璃又看着邹玲,眼里有些惊讶。
“报仇?”邹玲自嘲怨恨笑了笑,眼泪氤氲着,“我要报仇,只有一条路,等你跟王爷去江宁时,去拦着你们伸冤,除了这条路,我毫无希望。”
邹玲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一滴一滴从眼尾滑落。
“可是姑娘,我哥哥才十八岁,他中了秀才你知道吗?!如果不是王家那些畜生,今年秋天他便可以乡试,来年便是会试,他若是高中,能娶一个漂亮温柔的妻子回家,一辈子生活美满,可这些,都停止了他的十八岁,他这一生只有十八年。”
“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他,如果我干脆当了王波的妾,说不定不会惹怒他,他便不会跟王荣用那些恶毒恶心的法子惩罚我,说不定玩腻了我,就会把我赶走,我找个地方苟活,活不下去我就去死,如此,我哥哥与父亲,不会受到多大的影响。”
邹玲再也控制内心的痛苦,绝望痛哭出声。
等她哭够了,段璃给她擦着眼泪,难过的说:“你这样选择,你的哥哥与父亲会更痛苦吧。”
段璃一句话,又让邹玲大哭出声,“是,我知道,我都知道,他们那么疼我,怎么可能让我给人家做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