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说的什么胡话,你医术这般厉害,你男人怎么会死?我看啊,他会长命百岁的。”
妇人没想到段璃是个如此厉害的大夫,这一来便不用去桃花镇宝林堂请大夫了,能省不少事。
段璃擦掉眼里雾气,继续给萧墨取伤口里的箭头。
“大姐说得没错,他会长命百岁。”
我恨你,怨你,可我也愿你长命百岁,萧墨,你懂吗?
取掉全部箭头,萧墨后背伤口纵横交错,瞧着可怕极了。
段璃给他上了药,再用白布条包扎一番,又让他继续趴着,累得小脸布满冷汗,气喘吁吁。
“我扶娘子去休息会儿。”妇人伸手挽着段璃。
“多谢大姐。”段璃无力笑了笑。
“叫我吴嫂子吧,我家那口子姓吴。”吴嫂子轻柔将段璃放在床上,“娘子歇会儿,身子要紧。”
“劳烦。”段璃倦怠乏累,倒下就睡着了,再醒来是深夜。
没有月亮,屋外黑沉沉伸手不见五指,段璃忍受着腹内饥饿,起身小心不发出声响,前往隔壁屋子看萧墨。
无论是于天下百姓,还是于她,萧墨都不能死。
推开门走到床边,段璃伸手摸萧墨额头,手下滚烫不已,段璃触电一般收回手,心头一阵担忧。
也顾不上会吵醒吴家人,段璃点燃一盏油灯,试图叫醒萧墨。
“萧墨?萧墨!萧墨……”
萧墨一直不醒,段璃焦躁不已,握着他滚烫的手如置身火中,一颗心火烧火燎,好一阵才冷静,知道发热是正常的,只要萧墨熬得过今晚他就会没事。
担忧的心落回肚子里,段璃靠床坐下,手一直握着萧墨手,就这么守着他。
天微微亮,吴家人醒了。
吴大哥吴嫂子来看萧墨,看到段璃先是惊讶,随后也没说什么,只道他们夫妻情深。
吴大哥与吴嫂子说了几句,扛着锄头背着背篓带着几个孩子出门去了。
吴嫂子去厨房忙活。
段璃守着萧墨,累极了趴在床悬睡着,萧墨醒来就看到段璃白皙小脸压出了红印,微粗糙小手一直握着他手。
窗户很小,床帘破旧打着许多补丁,屋子忽明忽暗,萧墨将手从段璃手里抽出来,忍了又忍,没忍住,手指在段璃柔润手心轻轻挠了挠。
触电一般将手拿回,萧墨侧身躺下,残留着她柔嫩手心触感的指尖,不自觉在床悬点了点,又侧头看着段璃,手指蜷曲轻轻靠近段璃白皙脸颊。
犹豫,迟疑,沉甸甸牢牢挂在萧墨手指上。
最终,骨节分明的手指挣脱束缚,缓缓落在段璃轻柔发丝上,太阳撒进屋里,段璃柔顺发丝染上了一层金色。
萧墨手指被光照得透明,与金色发丝融为一体,手指轻轻与发丝顺到段璃纤弱后背,手被柔软发丝勾着缠着,像羽毛拂过萧墨心头软肉,令他浑身一颤。
飞速收回手,萧墨僵硬侧躺在床上,看了会帐顶才起身下床,强忍疼痛将段璃拦腰抱起,轻轻放在床里,又拿被子将她盖着,才拉开老旧木门出去了。
段璃再醒来,已是正午。
“饿不饿?”
扭头一看,是狼狈却仍旧俊美的萧墨,段璃意识迷迷糊糊,“萧墨?你疼不疼?你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