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书生原本还自信满满的脸，被陈晴晴一笑，立即垮了两分。
“我笑公子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陈晴晴坐直身体，说道:“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倒是第一次碰见有人自己上门求娶的。”
书生脸一变，为自己辩解道:“在下对令妹一见倾心，实在是不想错过，才会贸然开口，是在下失礼了。”
“你失礼的何止这一件，大庭广众之下，当着众人的面就敢开口求亲，你置舍妹的脸面于何处？你有打听过舍妹是否有婚约在身吗？如若她已经定下婚事，你当众求娶这事传进她未来婆家耳中，你让她如何在婆家自处？”
陈晴晴每说一句，书生的脸色就黑一层。
“这世道对女子多有苛责，若是传出什么闲言碎语，把舍妹的名声毁了，她可还怎么活？”
“怎么，怎么会这么严重，夫人言重了。”
书生已经心生退意。
陈晴晴一拍桌子，提高了嗓门说道:“好，就算我说的这种情况都没发生，我今日让你把舍妹带走了，日后你定会轻贱于她。今日你能为了她的好颜色当众开口求娶，来日碰见更美更好的姑娘，是不是会将我家妹子弃之如敝履。”
“你，你这都是揣测。”
“我看大妹子说的挺好的，你们的书的确读到了狗肚子里去了。”
另外一桌的大爷看不下去了。
“人家好好的吃着饭，你偏要来找晦气。人姑娘到现在看你了吗？自作多情的东西。”
大爷骂得很解气，陈晴晴只想给大爷鼓掌。
“吃个饭都不让人安生，你这么能耐，怎么不去县衙问问，县令家千金你娶不娶得？”
对对对，大爷威武霸气。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啥样，见个漂亮姑娘你就要娶回家，这不还没考中举人呢？那等考中举人后，全新乡县的漂亮姑娘你都要问一遍。嗨，我看你长得好看，嫁我如何？”
“呸，脑子有病就去看大夫，出来丢你父母的脸干什么？”
大爷越说越生气，直接把筷子拍在桌面上，指着书生的鼻子就骂:“你倒和我说说，你先生是麓山书院的哪位？我要去问问他，是怎么教出你这种恬不知耻的学生的。”
书生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了。
自他考上秀才之后，媒婆都要将他家的门槛踏平了，一大把长得好，条件好的姑娘任他挑选。
今日见了皓月，也是真的一见倾心，自信满满地说出了求娶的话，没想到遭到了陈晴晴和大爷的一阵猛喷。
里子面子全丢了个干净。
陈晴晴笑得开心，给还在干饭的皓月夹了一筷子的青椒炒肉。
这孩子就像没吃过饭一样，一吃起来就没个停，也不知道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我是真心实意求娶，既然你看不上在下，在下就不自讨没趣了，告辞。”
书生为自己挽尊了一句，好友那里也没脸回去，灰溜溜地出了酒楼。
陈晴晴向大爷道谢。
“多谢您仗义执言。”
“不必谢，没有我多嘴你也能处理得很好。”
大爷无所谓地挥挥手，继续吃菜喝酒。
陈晴晴见他不想多聊，便转回了身子。
结账的时候，大爷那桌还没走，陈晴晴就让小二一起算了。
他们刚走没多久，一位穿着灰袍的老人进了酒楼。
他先看了一圈，最后锁定在一道瘦削的背影上。
是刚才臭骂书生的大爷。
“老爷，人找着了。”
“哦，怎么找到的？”
大爷好奇地问道。
灰袍老人恭敬的站立在一边，低下头小声说道:“是那位沈小哥偶然碰到，将人送到了朱千户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