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三个半大小子拿着锅铲在锅里搅动沸腾的猪油,朱青再三叮嘱道:“眼睛可都放亮点啊,小心点弄,别弄到自己身上。”
正在熬猪油的时候,朱标来了。
“我知道他们肯定在老师您这里。”
朱标显得有些无奈的走进来。
朱青正舒舒服服的躺在一张竹制的躺椅上,看着朱标领着一个宦官走进来,身上的服饰也换成了明黄色的龙袍。
老朱对朱标的疼爱是毋庸置疑的,朱标自开始处理政务以来,就坐镇詹事府换上了龙袍,詹事府官员还没正式上任,只是一个空架子,但朱标却已经开始着手官员的培训。
“怎么了”朱青睁了下眼睛,问道。
朱标抬眼看了看朱樉,朱樉显然有事瞒着朱青,看到大哥的眼神,顿时浑身一颤,眼神缩了回去。
朱标道:“陶学士被老二气着了,今日早朝下得早,父皇就去大本堂听课,结果老二指着陶学士的鼻子骂他不通农桑,害农至深。”
“此事让陶学士气的不轻,硬要辞掉身上的职务,宋学士跟刘学士都好言相劝,这才劝住了陶学士。”
朱青也愣住了。
朱老二脾气见长啊。
平时虽然是个愣头青,但也没到敢指着大本堂夫子骂的地步,这可是欺师灭祖的行为。
朱青摸着下巴问道:“殿下这是来带二皇子回去”
朱标摇了摇头,道:“此事有父皇做主,孤操这份心做什么。”
太子不出面是最好的。
若是抓老二回去,伤的是兄弟感情。不抓回去,说明他也默认朱樉做得对,也不好。这事只能家长出面。
“老师,孤是来给您看这个的。”
朱标将袖子里带来的奏本给朱青看。
奏本不是哪个官员上奏的,而是朱标自己整理的。
一是北地农桑之事的推广,二是派翰林直学士王祎南下云南招谕云南。
第一件事确实是朱标该管的,没办法,谁让他老子朱元璋一心忙着打江山呢
“农桑之事孤跟太师商议过,但孤总觉得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跟太师商量过”
太师就是李善长,他是太子太师,位极人臣,名义上朱标的真正老师。
这是先问李善长,再问朱青,这是十分正确的行为,朱标想必也是认真考虑过此事才这么做。要是先问朱青,就是李善长这个太子太师的不尊重。
“是,太师说农桑之事乃是国本,朝廷洪武三年开始的钱财支出应当着重往农桑之上发展。并且要设立合适的税收制度,盐铁两项更要严格由朝廷把控,其次各项税收也要落到实处。”
朱青点头:“太师老成持重”
“但税收之事,太子怕是该请教另一个人。”
朱标不解。
朱青笑道:“别人我不知道,但刘伯温肯定对税收之事颇有见解他手里能教出杨宪这样的干吏,就说明他的法子肯定有用。”
听到这话,朱标才恍然大悟。
“对对对,刘夫子做事从来不会毫无准备,他既要开商税,必然已经完全整合了完整的流程。”朱标大喜。
“那农桑之事”朱标又问道。
朱青无奈道:“殿下您别这样看着臣啊,臣也不会种地。”
“这样啊”
朱标觉得有点可惜,他觉得老师应该什么都会的。
不过这还是挡不住他对朱青的敬佩之情。
“为何朝廷要招谕云南”朱青问道。
朱标回过神来,回答道:“元梁王虽占据云南,可云南还是有一些地方在我大明手中,前些年将土地给了土司们,这一次王祎前去,是打算将土地再重新划分给各大部落。”
朱青愕然:“这事派个文官去”
“王公乃是干吏,这些年朝廷打下一地,他便作为主要治理善后的人。他的能力连父皇都信任,所以此事他前去最为合适不过。”朱标道。
好吧,朱青无语了。
也不知道这事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让一个文官去云南那穷山恶水的地方招谕去了
朱青没继续问下去。
王祎死就死吧,跟自己有毛关系。
杞人忧天的事干不得。
顶多到时候提醒老朱两句。
猪油熬得差不多了,就要准备器具了。
朱青从商城换了一套过滤设备,然后又将忠伯买的一大袋子石灰和盐卤让朱棣提了进来。
买的猪油有一百多斤,熬出来猪油六七十斤,装在一口大锅里冒着滚烫的热烟,朱青让那个小宦官穿上整个马皮做的围裙,将石灰倒进巨大的陶缸里,陶缸里有水,遇水石灰就化成了石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