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夜风吹透单薄的校服，少女站在昏暗的阳台上，一手捧书，一手举着夜灯。
女生宿舍位于校园边缘，站在阳台可以看见对街马路。
静谧，街灯点点，昏黄光晕映在陈黎眼中，漆黑的眸子仿佛满载万里星河。
摩托车的轰鸣撕裂黑夜，一道残影猛地从马路对街穿行。正是午夜。
陈黎望着空荡的街道发呆，时间随着红绿灯变换一点一点溜走。
她用拳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接着往下背去，“实体经济是一国经济的立身之本，是财富创造的根本源泉，是国家强盛的重要支柱……”
陈黎长叹一口气，合上书本。今天的知识点就到这里吧……
少女闭上眼睛，无边际的黑暗吻上她的眸。氛围感，真有几分像凌晨的森林酒吧。她还在酒吧么？还是已经回家？
夜晚总让人多愁善感。有几分心思在现在，几分担忧未来？
情绪开始飘忽不定，陈黎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又翻开课本，再将知识框架默记一遍。
高考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东西了。
同桌最近到校很早。
七点十分开始的自习，六点二十分之前陈黎和孟夕年都能到教室。
通常有二十分钟只属于她们两个人。
轮到陈黎擦黑板。
孟夕年看着她伸手去够黑板的最高处，眼看就要跳起来。
少年压住她的肩头。
陈黎蹦了个空，半恼地侧头看孟夕年。
孟夕年嘴角扬起，一手揽住陈黎脖子，一手抢过黑板擦，踮起脚帮她擦了黑板。
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有监控。”陈黎无奈道，“前几天林姐查监控，好几对小情侣被拖到办公室去了。”
孟夕年在陈黎耳边轻笑，非常懂地说：“没事，这里是监控死角。”
讲真，她一开始看见教室安监控的时候，内心一万个不服，最终还是屈从了。
这是学校么？这就是监狱啊！孟夕年这个想法持续了几年。
森林酒吧的监控室让她极为了解监控范围，所以现在肆无忌惮地……骚扰陈黎。
陈黎无奈叹气，“我发现，一到没人的时候，你就特别喜欢动手动脚。”
孟夕年吻了吻陈黎耳尖，热气往陈黎耳朵里钻，有些撩人，“你这么正经，只能我来了呗。”
陈黎脸一红，但嘴倔道：“高考之后，看谁比谁不正经！”
孟夕年一勾她鼻尖，笑：“好，我等着。”
这时，走廊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孟夕年有些不舍地放开手，若无其事般回到座位。
孟夕年一直趴睡到早自修。
直到被林姐的粉笔头砸醒。
时隔数月，林姐的准星依旧很好。
少女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林姐不耐烦地说道：“美术统考成绩出了，中午学校统一美术生去机房查成绩。”
孟夕年一个激灵——距离统考已经过去二十天了！
“收到！”孟夕年大声回应。
“要是考出来不怎么样，”林姐用粉笔头指了指孟夕年，语气中赤裸裸的威胁，“天天晚自修都给我办公室报道！”
孟夕年一笑，讨好似的拉长语调说了声“好”。
林姐平时风风火火，生起气来能指着学生鼻梁骂一个小时，但是心里对每个人都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