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未舟一身西装剪裁得刚好，若非眼底大片阴翳，也是能令情窦初开的少女三步一回眸的。
少年没有回头，帽扣压着他桀骜的黑发，还不甚乖顺地翘起了两根。
她几步拐进一个巷子里，陈黎跟了上去。
刚转角，便觉腰侧被人搂紧，脚底几乎脱离地面，整个身子都失重了。
陈黎差点惊叫出声，声音略高地笑着：“别闹啦！”
孟夕年松开手，“看来还需要练练，等哪天我给你抱起来转圈。”
陈黎噗嗤一笑，伸手摘了孟夕年的帽子，轻轻垫脚吻上她侧脸。
少女顺势将她搂紧，脑袋蹭了蹭她的肩膀。
“我回来啦，小黎。”
陈黎点头，闭上眼睛，脸上是沉溺般的笑意。
而巷外偷窥的人在此时悄然离去，步伐轻得像幽灵。
陈黎从孟夕年怀里探出脑袋，“统考怎么样？”
孟夕年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看到陈黎跟着神色一变，孟夕年又笑开道：“感觉还行。”
陈黎一手锤了她肩头，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温存一会儿，陈黎后退一步，牵起她的手，像拉小朋友一般拉着她走。
周六放学正是午后，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天气晴朗，头顶洒上透过叶缝的光，像披着点缀满天星的纱。
“阿年，我帮你复习，提高成绩，我们要去同一个省。”她倒退着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步，好像能看见脚印。
孟夕年望向那双深色的眸，问：“你不留在本省么？你能考上z大。”
z大，是本省唯一一所985，是国内排得上号的知名学院。
少年神色阴沉，“我不会允许你……为了我，改变你人生的轨迹。”
我不会允许自己，拖累你。
陈黎停下脚步，摇了摇头，漆黑的眸与少年对视。
“我要离开。”
她一字一顿地说。
“而且，我要带你走。”
我要有能力，带一个人走，我认定，那个人是你。
孟夕年没有说话，她们就这样长久地对视着，直到后背都被阳光灼烧得发烫。
“陈黎，”她喊她姓名，“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努力跟上你。”
“好，说好了。”陈黎点头，眼里有星星点点的光芒，倒映挺拔少年与幽深长路。
如果天际荒芜、故园废失，征程与归途，是你与我走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