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夕年没有想到,班长大人是真的想对她负责。
“你先写一点,我看看你的水平。”晚饭时间,陈黎指了指数学作业。
孟夕年本来嗤之以鼻,却转念一想,拿起作业本以“哪个顺眼选哪个”的法则将选择题乱填一通,并且在每道大题下乖乖写了“解”并抄好题干,然后扔给陈黎。
陈黎扫了两眼,略带笑意在桌子上空划了一条线:“如果把我们班的水准比作海平线,”
然后她敲了敲桌面:“你的水准就是海底三百米。”
孟夕年想从她神情里看出一点嘲讽或者怒意,但没找到。
她看不出我是故意气她的么?
“盯着我干嘛?”陈黎疑惑。
“你长得好看。”孟夕年转回目光,语气懒散。
“我知道。”陈黎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
自恋狂!
陈黎把作业本还给孟夕年,有些惋惜:“女孩子,不好好学习怎么行呢?”
孟夕年眸色暗沉,一言不发地站起身往外走去。
“你去哪?”陈黎跟着站了起来。
教室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夏季的夕阳炽烈,将孟夕年背影铺成落寞的古铜色。
“我不住校,也不参加晚自修。”她回眸,发丝都夹杂金光,“对了,你觉得我像是个女孩子么?”
陈黎沉默,直到听不见她的脚步声才坐回位置,拿出一个面包使劲咬。
嚼。
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了。
嚼嚼。
伪善都快装成真的了。
嚼嚼嚼。
啧,亏我为了她都没吃晚饭。
十点半。睡得早的住校生已经躺在了床上,而她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在灯火旖旎的酒吧里,有人争吵,有人买醉,有人接吻,唯一相同的是眼里的麻木,对生活的麻木。孟夕年不知道这样的场景她要看到几时,更不知道她会不会也变成那样的人。
吧台聚光灯下,她坐姿中性且不羁,身边围着几个混混打扮的少年,讨论哪个女孩漂亮、身材好,好像这样才能显得他们成熟。
少女起身。
“年哥,干嘛去?”有人问。
“去外边抽口烟。”孟夕年背对他们招了招手。
憋得慌。尤其是束胸,让她喘不过气。
酒吧后门的小巷,透着拆迁城区的破败。孟夕年嘴里叼着烟,正欲往破墙上一靠,目光却被一个身影吸引。
“哟,”她的语气中充满嘲弄,“班长大人逃学来酒吧玩啊。怎么不进去?还是说,怕被人看见,所以进去了不敢从大门出啊。”
陈黎嘴角一抽,从衣服口袋里掏了掏,丢给她一张纸:“白纸黑字,请假出来的。”
孟夕年就着烟头把纸一烧。火苗撕裂黑夜,燃烧她那双清冷的眸子。
陈黎愣了愣,问道:“你烧它干嘛?”
“好玩。”孟夕年松开残纸,任它下坠。
“那我明天,怎么进学校?”陈黎盯着她。
孟夕年眨眨眼。
“进学校,需要这个东西么?”她问。
“你们不住校的不是人手一张证明卡么?我没有,只有请假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