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醒来的时候,温子玉就感受到自己的四肢被绑起来了,眼睛也被人蒙上了黑布。
与此同时,一个中厚的声响在他身前响起,“老大,人好像醒了!”
“那么就开始吧,别让雇主等久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停在温子玉身前,随即而来的便是……
棍棒毫不留情地打在温子玉的身上,将人打翻在地后,来人嚣张地将人在拎起来,给人肚子狠狠地来了一拳,让温子玉满腔酸水,干呕却吐不出什么,整个胸腔里感觉凭空多了一团气,怎么也吐不出咽不下,卡在那儿让人有种膨胀的难受。
温子玉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蜗轰鸣,宛若是有数十个大鼓一起嗡嗡作响,来人一脚将温子玉踩倒在地,地面的冰凉让温子玉找回了一丝清明,温子玉能够明显的感受到五脏六腑的剧痛,来自细胞的分裂再一次开始。
温子玉整个人开始升温,青筋暴涨,被黑布遮掩的眼眸渐渐染上了红,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让人加重了力道,将温子玉企图爬起的身子再一次打趴在地,白色的衬衫开始泛红,夹杂着尘土的灰黑色。
几个人棍脚交加,温子玉感受到嗓子眼里有股浓重的铁锈味,灼热地让他要张开嘴,他咬紧了牙关,硬是让自己不发出一点点声音,明明自己有力量挣脱捆绑,但是他还是选择了放弃,任由对方对自己拳脚相加,自己仅剩的一点清醒也在时刻的提醒着自己,“不能动手!”
一旦动了手,他可能就再也不能当阿修听话的阿玉了,他会失控一次,就可能失控到伤着他的阿修的!
绝对不能!!!
众人看见温子玉一动不动地躺在冰冷的破旧地面上,血污染了一地,昏迷不醒的人半睁着眼,眼皮微颤,浑浊之中还带着晶莹的光芒,迷迷糊糊嘴里念叨着什么。
为首的大哥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然后一脚踩在了温子玉那张人神共愤的脸上,脚后跟狠狠地碾了碾,将人碾入尘埃之中。
满意地收好了拍摄的仪器,啜了一口口水到温子玉身上后,“收工!该跟封总结算工资去了。”
温子玉眸光暗了暗,嘴角渐渐戴上了笑,若是有力气,他一定会很开心地发出笑声,合眼流下的泪水,趴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心满意足地昏睡了过去。
而某个意外到此的人抚了抚严谨的镜框下边缘,对于地上的温子玉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弧度。
……
远无止境的黑暗之中,封司修迷茫地走在前方那唯一的光中,四周是寂静无声的冰冷黑暗,只有这道将他包裹指引着前路的温柔光芒,打在他手上,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和温暖感,就像是被一只小手握住了,冰冰凉凉的触感却有些炽热,能够驱散四经八脉中的寒意。
封司修蹙眉向前走去,空无一人,黑白分明的世界似乎只有他,还有那一道光,封司修渐渐加快了步伐,可是无论他怎么快,都走不到终点,他的内心越来越着急,心情越发糟糕,甚至想要走到走进黑暗一探究竟。
只是那道光如影随形,让他永远踏不进黑暗,他永远地停在了清冷的光明之中,封司修半蹲身喘息着,突然低下的视线之中出现了一只小手,抬头看着身前眉眼灿烂稚嫩的孩童,咽喉一堵,疑惑道,“阿玉?”
温子玉闻言笑得更加灿烂了,弯起的眼睛像是两道挂在天边的弦月,没有说话,手一直向前像是在邀请封司修,模糊之间向前退去,缓缓地长大,让封司修觉得神奇,封司修试图伸手去拉住温子玉,却仿佛是镜像一般,近在咫尺实则千里之外。
“阿玉!”封司修的话让温子玉一愣,睁开了眼,只是睁开的眼中盛满了晶莹的光芒,闪亮地让封司修窒息,他的心口一紧,天地间的黑暗开始暴动,微弱的光芒虽然暗淡清冷却纹丝不动,保护着这儿唯一的人。
“阿修!”良久后,温子玉开了口,声音轻飘飘的,让封司修觉得缥缈无际,仿佛风一吹,眼前的人就会自此无影无踪,胸口就像是漏了风一般,冰冷蔓延到了全身,他艰难地抬动着下颚,莫名的伤感让他抓狂,却不敢有任何的重音。
“乖!阿玉,过来!”只是这一次温子玉并没有以前那般听话了,当着封司修的面,温子玉摇了摇脑袋,小声道。
“我要走了,阿修!”温子玉像是毫不在意,只是担心封司修,还露出了阳光灿烂的笑容,让人不要悲伤。
“你要去哪儿?我不允许!你听到了吗?阿玉!我不允许!”
封司修慌张地起身,漫天遍野的黑暗也抵不上温子玉的离开带来的恐惧,他询问道,命令道,怒喝道,霸道狠厉中夹杂着哀求和痛苦。
“我一直都在,阿修,会乖乖待在阿修身边……”看着你幸福,不会当骗人的小狗的。
封司修最终还是没有碰到人,那人就像是一道幻觉,在他的眼前,眼睁睁地化作了光点消散在空气中,随之隐入光芒之中,而封司修连那一星半点的碎片也守不住,他孤立无援地站立在那片天地,急切地呼喊着,响彻黑夜。
“阿玉!”
封司修从看护室外的长椅上惊醒,看着截然不同的地方,抚住了自己发冷的额头,上面挂满了冷汗,心口也像是缺了一角,酸涩得发胀,让自己四肢无力,瘫倒在墙边,封司修费力地掏出手机想要干些什么,又默然停了下来,自嘲道。
“封司修,你可真是犯贱啊,那个人根本就不爱你啊,他要走就让他走又如何?”只是说出这话的时候,封司修声音颤的发抖,哑的不行,喉腔之中皆是苦涩。
突然看护室中的仪器声响起,封司修顾上别的,急忙起身冲了进去。
“滴滴滴!”随着仪器数据的疯狂跳动,随之“哔----”的一声,声响戛然而止。
————————————————————————
封司修:你给我糖的时候,有人给了我蛋糕,我没要,我没要蛋糕我不后悔,遗憾的是我以为那颗糖会一向甜的。
温子玉:没关系的,天空越黑,星星越亮,时至今日你仍然是我的光芒,即使生生不见,也要岁岁平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