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顺达一直紧紧跟着元馨，看着大军离开的时候险些落下泪来。
元馨小声道：“快将眼泪擦擦，这大军出征的日子，可是喜事，轻易见不得泪的。”
布顺达忙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没让泪滴下来。
“回去吧，瞧你这脸色，昨夜定是没睡好。”元馨道。
昨日夜里布顺达很晚才睡着，今儿又随着胤禛一块起身，送大军出征。眼底的青色很浓，厚厚的脂粉也盖不住。
“儿臣还是陪额娘回永和宫坐会吧。”布顺达不想回去面对空空的四阿哥府。
元馨瞧着她确实不想回去，想着她丈夫、阿玛、阿珲都去了前线，回去肯定免不了担心。
“那就来永和宫陪额娘说说话吧，现在你几个妹子都跟着教习嬷嬷读书去了，额娘和你敏额娘两个人也怪冷清的。”
布顺达勉强的笑笑，“那儿臣就多来陪额娘坐坐。”
“好，难为你一片孝心。”
元馨和章佳氏相携着回了永和宫，现在两人的孩子都读书去了，布顺达能陪着说说话也好。
最小的依尔哈今年也安排了教习嬷嬷，四个格格，元馨本想将几个孩子放一块，只是几个孩子大小不同，进度也不一样，还是只能分开来。
康熙亲率中路大军出发，萨布素领东路、费扬古领西路大军，蒙古诸部则由硕鼐统帅，众多军士一齐出发。
康熙此次行军不像二十九年那样的紧迫，一边向西北行进，另一边也是巡幸，联络与蒙古各部的感情。
元馨这些日子都约束着永和宫的人，前朝是太子在代理，而后宫大部分的宫权又在小佟妃手中，元馨总感觉有事要发生，还是躲远些好。
元馨的直觉是对的，平妃自打年后精神越发的差了，她觉着自己可能没得多少日子了。
“咳咳咳。”平妃又是一阵咳嗽，东蕊忙送上温水。
西蕊则是在守着熬药呢，平妃现在对旁人都不这么信任，药也好、吃喝也好，都是身边人盯着，才敢用。
“娘娘，药好了，您快喝了吧。”西蕊端了熬好的药来。
平妃不想喝药了，死，她是不怕的。死了正好干净，她的儿子在下头等着她呢。
“娘娘，您再不喝药可就凉了，若是胤禨阿哥知道了，也会心疼娘娘的。”东蕊知道她的死穴是什么，开口劝道。
东蕊见平妃不为所动，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娘娘，您还为给小阿哥报仇呢。”
平妃无神的眼睛渐渐有了焦距，是啊，她还没有替儿子报仇，她怎么能走呢。
“端来吧。”平妃淡淡的说道。
西蕊将药搁在矮几上，平妃眼睛都没眨，一碗苦药一饮而尽，连西蕊递来的蜜饯都没有接。
“让本宫自己待会。”
东蕊、西蕊对视一眼，“是。”
平妃瞧着窗户透过来的雪光，黯然出神。
这两年，太子的毓庆宫里都没传出什么好消息，想来是那药粉有效了。只是若是自己没了，这药粉停了，岂不是又要回归原点？
平妃有些不甘，之前没想到自己的身子竟然这般不堪，若是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了，一定早早的对太子下手。
至于赫舍里氏一族，平妃冷笑，反正自己额娘也不在了，她也没得个同胞兄弟，就算抄家了，她也不会可怜他们。
反正自己这一生已经毁了，死都不怕，还担心死了之后的情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