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严格说起来,他们家还欠着债呢。
欠着普通人可能想都不敢想的债。
国内这边欠债,国外同样也是欠着银行的钱,只不过区别是国外的是资产抵押,如果将来还不上,公司破产,银行也只是查封资产而已。
再有一点就是,国外欠银行的钱,林业现如今是百分之百能还上,只不过是他现在愿意不愿意还的问题。
肯定不愿意啊,那些钱目前在股市里,依旧是钱生钱的状态,要是把银行的本金还了,那他在股市里的本金也就大打折扣了,上哪儿挣大钱去?
所以只是按时还利息就够了。
“扩建厂子可得花不少钱啊,尤其是你们这还是私人厂子。”沈崇文说道。
他作为一个大厂的厂长,自然是知道里面的门道,国营工厂有上面的资金支持,到时候上头一开会,讨论讨论,说要扩建,或者是改制,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至于花销,全都是上头拨款下来,专款专用。
但是私人厂子,说白了,不都还是自己掏腰包吗?
那花销可就海了去了。
“谁说不是呢?厂子规模一扩大,且不说生意接了有多少,前期投入就是一大笔钱,人多了,各项安排也要跟得上,甚至还要有自己的运输队,买辆货车也不便宜。”沈安茹说道。
“那你们那里钱够用吗?”沈安茹的母亲问道。
她现在就怕自己的闺女过苦日子,当初跟闺女没联络上的那些日子,天晓得她是怎样熬过来的。
闺女家现在困难,她手里多少还有些钱,能帮上忙就尽量帮一帮。
沈崇文也想到了,看着自己的闺女。
他手里还有不少继积蓄,先给女儿拿着用。
“够用够用,家里的钱足够。”沈安茹说道:“扩建厂子的事情,我们是跟银行贷款了,有县里做担保,一路绿灯,不要紧,也不用担心钱还不上,等到新厂子建起来之后,光是服装厂给的生意就够还债的了,更别说厂子里还有业务员专门出去拉生意。”
“这样啊。”沈安茹的母亲说道:“那你们平日里生活什么的呢?”
“也足够,在京城的诊所也挣钱,林业在国外也挣钱,两边的买卖已经互通了,生活什么的一点问题都没有。”沈安茹说道。
她不想让自己的父母担心,但是家里的具体情况也不能多说。
在村里,沈安茹见贯了家长里短,所以说话也是挑着说。
再过几天,三哥三嫂就要带着孩子过来,万一到时候聊起来,自己跟父母说的太多,父母没注意给说出来,怎么看都不是好事。
在亲戚眼里,生活的好和生活的不好,那是不一样的。
所以,沈安茹要让所有人觉得,自己家的生活也就那样,不好不坏。
这样才是最好的。
不管是什么时候,恨人有,笑人无的人太多了,毕竟人心隔肚皮。
不仅仅是三个三嫂,到时候一大家子都齐聚一堂,大哥二哥,大嫂二嫂,也会带着孩子过来。
沈安茹心里很明白,各自成家之前,一母同胞,是兄弟姐妹。
成家之后,有了各自的小家庭,那相互之间就是亲戚了。
各自的小家之间,是非也多。
就像是小时候,都在爹娘家的时候,三个兄弟和和睦睦的,什么都好说,但是成家之后,小家之间的麻烦也就多起来了,处理的好了还好,要是处理不好,兄弟之间关系弄僵了的还少吗?
看看自家公公跟三叔家,这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这样一来,你们家的压力可就大了,现在林业又在国外,你自己带着孩子在国内,没问题吗?”沈崇文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没问题,村里好多人照看着呢,现在林业不管村里的厂子,原先是卫东管着,后来卫东被林业调到京城去做事情了,厂子就让村里的另外一个人给看管着。”
“靠谱吗?”
“放心吧,他跟林业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当初厂子起来,他在里面也没少帮忙,他家里的人也在厂子干活,绝对能信得过。”沈安茹回应道。
“话还是不要说太满啊,凡事都要留后手,留个心眼,不然到时候吃亏就是吃大亏,你们两口子,以前从来没弄过这事儿,都是正儿八经本本分分的大学生,厂子里事和人,也有得你们摸索的,我是个过来人,太明白了,所以才希望你们留心,别到最后,忙活半天,好处都是别人的,饥荒都是自己的。”沈崇文说道:“私人厂子和国营工厂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别人看着家里有两个厂子,现在红红火火的,可风光了,但是沈崇文知道,经营两个厂子,身上要说一点压力都没有,那肯定是说胡话。
这玩意儿有盈亏,厂子越大,关系着的人就越多,那都是十里八村乡亲父老的饭碗,不是说哪天觉得不行了,该撂挑子就撂挑子的。
真要是那样,你在老家还混不混了,不是得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吗?
“现在就先经营着看吧,都知道是这样,包括村里现在管厂子的那个人,他心里也有数,所以厂子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沈安茹说道:“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厂子好了,大家都好,厂子不好了,大家也都丢饭碗。
目前村子里的厂子,我回去看的时候,还挺不错的,甚至我都没想到,我们两口子去了京城之后,这一放开,厂子的效益会这么好,直接大规模扩建,这要是搁在以前,反正我是不敢想的。”
沈安茹怎么说也是“厂长夫人”,且不说上过大学,受过高等教育,就算是在村里长起来,这么多年了,思想,文化,本事,那也会进步,对于家里的产业经营这一方面,也会了解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