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人素来谨小慎微,断然不会与蒋文庆搅和到一起。小主说,此事正发生在济州地界,由惠贵人的父亲济州协领沈大人审理。只消您一封家书,定能救安大人!”宝鹃说着。
方淳意才一听她这话,便瞧见弹幕热闹起来。
【安比槐后面贪了八十万两,自称国丈,他谨小慎微?】
【坑女儿的爹,真是的,管他做什么】
【一封家书,说的倒是轻巧,这不道德绑架么?我最讨厌朋友间帮这种忙……】
“好。你去告诉陵容,让她莫要着急,待我先去探了皇上口风,立刻修书一封,快马加鞭。”沈眉庄二话不说就应下此事。
甄嬛虽说有些顾虑,却也实在忧心。一旁的方淳意却悄悄拧眉,对她此举不甚赞同。
后宫不得干政,更何况此事沈自山也不得不避嫌,既然安比槐不曾掺和此事,而那主谋蒋文庆也已经被杀……他本身就不会有什么事。
涉及军机,华妃就跑不了,而对标华妃的就是皇后,二人一向打擂台。现在沈眉庄有孕,又正在紧要关头,谁人不知她与甄嬛、安陵容交好?
仔细想来,且不说这家书何以如此之快递到安答应手里,就光是宝鹃这般轻松从宫中跑到圆明园,便已是十分蹊跷。
此事在后宫牵扯甚广,皇上这分明是在钓鱼啊!
待宝鹃和眉庄离开,方淳意陪在甄嬛身边,见她也是一副沉思的模样。
甄嬛转过脸,见她直直盯着自己,满目担忧,朝她露出安慰之色,摸了摸她的脸颊,“这么晚了,淳儿也该睡觉了!不如早些回陶然居去吧?”
“姐姐。”方淳意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我害怕。”
“别怕别怕,不会出事的。”甄嬛思索了一下,只能同她这么说,“走,我送你回去。”
方淳意乖巧地点点头。
翌日,这事儿算是闹翻了天。
昨儿蒋文庆被斩首,皇上召集了隆科多与张廷玉商讨了大半晌。
……
方淳意这是头一回坐在清凉殿内,弹幕称此为【毒妇茶话会】。
“此事涉及年将军,整个后宫,也就娘娘最有发言权。瞧那安答应胆小如鼠,想来她的父亲也没这个胆子犯下这杀头的死罪!”
曹贵人昨儿已经收到了余莺儿的书信,说安陵容求她能进言几句,事后定有重谢。这种顺水推舟的人情,她倒也不是不能做,不过终究还是要看华妃的意思。
方淳意叹了口气,这是甄嬛卡牌中的《皇后》事件。现下,她观这曹贵人俨然是利字当头,改了口风。
按着此事件的发展,方淳意于是道,“不是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吗?娘娘的兄长在外辛苦征战,后方却连这区区小事都办不妥当!”
“安答应不是与莞贵人、惠贵人很是要好么?现下皇后倒上赶着去讨人情了。”华妃想了想,有些怀疑地看着方淳意道,“难为你一片忧国之心,竟也不向着自己的好姐妹说话。”
“娘娘是知道的呀,嫔妾一向就事论事。嫔妾的额娘说了,不说谎才是好孩子!嫔妾自认坦坦荡荡!”方淳意笑着说道,手悄悄伸向一旁的点心。
这儿的点心实在精致,她吃着是不错。
曹贵人看了她一眼,眼珠子转了转,又继续说道,“娘娘才刚复宠,大将军征战亦是辛苦,现下皇上已经动怒,您倒不如别管此事,皇上反倒怜惜娘娘这份体贴的心意?”
听了她这话,华妃眯了眯眼,琢磨着内里的门道,“那安答应倒是好拿捏,也没什么过人之处……呵,这宫里反复无常的事情多了,昔日是姐妹,转眼就能捅刀子!”
方淳意知道,她是动了借机拉拢安陵容的心思,嘴上却道,“可娘娘心疼家人也是应该的呀!”
“得了。你一个小孩子家家,不懂就少说话。吃你的点心吧!”华妃扶了下鬓角的珠翠,瞥了曹贵人一眼,道,“既是皇后想笼络的人,想必也能起些用途。这宫里无外乎势弱依附势强,本宫还偏不叫她如意!”
说着,曹贵人望向方淳意,“妹妹一向同莞贵人和惠贵人交好,可她们也十分亲近安答应呢。妹妹今日这话,叫她们听了,怕是会多心呢。”
方淳意自是明白,她这意思是叫自己出去别乱说,多嘴没好下场。只是她不知晓,此事正是自己一手促成,反正安陵容的心迟早都不在甄嬛和沈眉庄那儿。
“行了,都这会儿了,本宫也要整理梳妆去勤政殿了。你们俩退下吧。”
“是。嫔妾等告退。”
出了清凉殿,曹贵人难得竟主动同她搭话,“妹妹一向乐得自在,姐姐倒误会了,还当妹妹真是无欲无求……”
“不瞒姐姐,妹妹我确实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方淳意满脸严肃,一副说大事的神情。
“目的?”曹贵人这话接的自然,“妹妹既能如此明晃晃说出来,想必也是不妨旁人知晓的,不过是不想告诉姐姐我罢了。”
“姐姐此言差矣,恰相反,此事我只欲同姐姐说。”方淳意眼中透露着清澈的愚蠢,但曹琴默却被她唬住了。
这淳常在莫不是要挖坑给她跳?先说是不为人知的秘密,现又特地要告知与她……按照她在宫里这些年的经验来说,还是不要去听这种秘密为好,有时候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反而是害了自己!
“妹妹既说是秘密,还是莫让人知为好。做姐姐的,自知没什么过人之处,怎可随意探听妹妹的私事?”曹贵人说着,便想要遁走,“这会儿温宜怕是午睡醒了,姐姐先行告退了。”
只是方淳意哪里能叫她逃了去,几步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咱们是姐妹,怎么能算外人?我定是要说给姐姐听的!正巧,我也几日不见温宜了,不如就去姐姐宫里陪她玩会儿!”
“……”
曹贵人推脱了许久,对方是软硬不吃,她只得直言道,“姐姐实在不敢听,也不想听你这秘密,妹妹不如找别人说吧?”
“不行。这事儿必须和姐姐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想说就憋不住。”
曹琴默:你个莽夫!我他妈是造了什么孽?
竞春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