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季这个人,自打跟他相识,便是这样的一张俊脸,如今过去四十几年,所有人都一一老去,可唯独他……竟是容颜永驻吗?
若是如此,他白城秦与他相遇的那一年,是南天季的多少岁呢?
南天季此时眼光闪烁着杀意,左右歪着头盯着白城秦,面容发狠:“这并非疑问句,此为命令!回答我!”
白城秦拍开南天季的手,正视他道:“你还是这般强势,南天季……我是你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经历了什么?你应该没有忘记,是你害死的我!全世界都有资格问我,只有你没有!”
南天季喉结翻滚着,听到白城秦的话,面上却没有一丝忏悔之情:“不听话的东西,留着碍眼……我问,你答便是,无需废话。”
白城秦转身将南天季压在墙上,整个人跟平时的状态完全不一样,他变得更加的阴诡,如同一只早已嗜血数年的怪物。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白城秦一字一顿的说。
南天季面色不悦,复又将他抵在墙上:“放肆!摆正你的位置。”
白城秦对他没什么好说的,遂选择了沉默。
南天季却不在意他的举动,反而继续问他:“你到底为何死而复生?你难道拿了那里面的东西?”
什么东西?白城秦问他。
南天季说话突然小声了些,说着之沌山洞四字。
白城秦嘴上念叨着之沌山洞,却没有想到任何有关山洞的记忆:“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南天季见此,更加疑惑:“不是啊,难道……是那种俗到烂大街的穿越文套路?”
他嘴角微微勾起,眸中流转着轻蔑,看白城秦的眼神像是在看个垃圾。
仿佛只要白城秦说了是,下一秒他就会毫不留情的化为喷子怼他。
白城秦不语,算是默认了。
南天季危险的气息消失了一些,情绪变得有些兴奋:“真是穿越?你穿越到何处?那里可有何好玩的?”
“轻神大陆,不知……”
闻言,南天季如化寒潭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白城秦,让他再说一遍他去哪里了。
白城秦重复了一遍,却见南天季变得有些疯癫的样子,不自觉的想离他远点,却被他喝令制止了。
“你竟穿越到那处地界?竟还能回来?如此说来,里面那位确实是有些眼熟的,他可是那儿的人?”
白城秦点头应声。
南天季抬手拍着白城秦的脸,一副同情的模样:“看来你终究是逃不过此灭亡的命运,真是……悲哀啊。”
白城秦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说,遂出口询问南天季。
南天季道他如今着实可怜,便算是满足他的小小心愿咯。
“我曾经叫做刻斯贝林,不知你是否遇见过我呢?”
白城秦忽地看他,怎么回事?
“刻斯贝林?阿刻?”
闻言,南天季愣了下,这个名字,他好久好久没听人叫过了……
一种难言的情绪在他心底滋生,令他眼中泛着丝丝水光,比刚才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悲色。
“你竟真是阿秦?呵……真是造化弄人……”
比白城秦更震惊的还有扩大听觉偷听的云孤征,他万万没想到,原本以为南天季和刻斯贝林是长得同一张脸的两个人,不曾想,他们还有着同为一个人的可能吗……
听着听着,云孤征发现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了。
他有些着急,想出去看看,白城秦却传音给他不要跟来,云孤征只好作罢,陪着白父聊天。
医院天台上,刻斯贝林倚在围栏边,视线落在楼下的人来人往,感叹道:“这个世界真是美好,没有仙魔妖灵,没有战争……这里比起轻神大陆,可是天堂极的存在呢。”
白城秦没兴趣听他的感叹:“你到底知道什么?还有,你怎么会是阿刻?”
明明是两个极端,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人?
南天季似乎看懂了他的疑惑,遂摇了摇头:“对不住,我记忆有些缺损,很多事已然不记得了,只模模糊糊记得一些人和事罢了,无法一一与你说明。”
白城秦失落之际,南天季却给了他希望。
“虽然我已记得不大清楚,但你可亲自看看,我已然失去修为,无法使用任何法术,也包括探人记忆的追忆术,你若真想得知真相,便只得你亲自动手,只是当你了解过后,万不可心存改变之心……结局只有一个,无论过程如何变化。”
白城秦紧张得冒出了冷汗,这个真相他到底要不要知道呢?
既无法改变,得知岂不是更难受?
可是若没有勇气去了解,结局到来之时,他会不会后悔错过曾经可以看到真相的机会呢?
思索过后,白城秦选择了观看记忆。
知晓白城秦的答案,南天季自觉的盘腿坐下,一副任白城秦摆布的模样。
“既如此,祝君好运。”
白城秦也盘腿坐下,抬手施法间,南天季被光团围住,白城秦的身体里出来一缕蓝光,进入了南天季的脑部,追忆术成,两人陷入‘昏迷’。
再一睁眼,白城秦发觉自己回到了轻神大陆,只是跟他所知的轻神大陆不同,此处硝烟四起,无数陨石从天坠落,地面上魔兽肆虐横行,血流如海,天空之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裂痕处,是一双双深入黑渊的瞳孔,只注视一秒,仿佛要被其消逝殆尽。
半空之上,仙者围作一团,冷漠的看着人族被魔兽吞噬,却毫无出手相救之想法。
不是他们不愿救,只是他们没法救。
此时的轻神大陆,不止人族会被荼毒,就连他们也自身难保。
白城秦飘在他们周围,以南天季的视角听到他们说的话。
“如今世界走向灭亡,你我恐怕再无相见之日,待裂痕吞噬之时,一切将会迎来终结……”
“真是造的什么孽啊?为何我等赖以生存的家园会遭此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