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您有没有想过，这一切皆为假象呢？”
白城秦轻轻推开云孤征看着他的脸：“什么意思？”
云孤征抬手抚过白城秦脸：“所谓的天道，其实也不过是执棋者，您或许便是那场棋局中唯一的棋子，只是好像，您被荼毒得太过厉害了，深陷重任之命，却自以为理所当然。”
是啊，他无缘无故穿越到这个世界，又被无缘无故肩负什么拯救苍生的重任，被告知只要自己再活够一千年就能阻止世界毁灭，甚至商店里的东西皆为无偿之物。
这一切似乎太过轻松了，比他看过的那些大男主爽文都太过清淡。
别人的系统时不时还能跟宿主说话，像是伙伴；商店里的东西价格高得出奇，宿主每回都要跟系统讨价还价。
而他的系统，只要自己不出事不疑惑，怎样都不出现，商店中的商品更是任他拿。
这种对比，他甚至觉得很庆幸自己有个好系统，可一旦被灌输了一些思想，才发现，系统并不好，他是带着目的来的。
“小四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云孤征顿了下，说道：“混沌告诉徒儿的。”
“那小四就不觉得混沌说的也有可能是假的？”
云孤征有些着急，语气都急速了些：“不是不是！混沌还告诉徒儿，天道要您拯救苍生不过是因为一旦世界毁灭，它就会失去修为而已。”
云孤征全盘托出，白城秦却不敢置信。
天道系统要他拯救苍生，并非什么所谓使命，而是害怕修为尽失？
“所以天道这么做，于为师可有什么后果？”
云孤征哑言，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半个字，他双眸含着泪，似秋天般悲凉，整个人脸煞白非常，全身散发着阴冷的气质。
白城秦复又问了一遍，云孤征仍旧不语。
无奈之下，白城秦默默盯着云孤征的脸，说着自己的见解：“天道要为师拯救苍生，后果大概是……苍生得救，世界未毁，所有的一切皆会完好无损，而为师却会牺牲……为师说的可对？”
这个世界对云孤征来说根本不值得他如此难过，他和白城秦都是一个自私的人，他对苍生不感任何兴趣，唯一能让云孤征的感兴趣，甚至放在心上的，是白城秦。
云孤征如此难过，只能是因为他如果照着天道所说去做，最后就会出事吧。
只是白城秦清楚，不管他选择拯救苍生还是选择不拯救，他最后仍旧无可避免死亡的到来。
假若他真的在车祸那时死去，并没有穿越到这个世界，那这里所发生的一切，皆不失为一个濒死之人所做的一场离奇的梦境。
梦醒了，他人也就去了。
天道要他做的事，对天道本身有益，对天下苍生有益，却对他自己无益。
正如之前所说，白城秦是一个自私的人，他只在乎自己的一切，对于他人根本毫不关心，这点跟云孤征也一样。
可是天道给他强制做了个选择，强制他无私，强制他有大爱，甚至还强制的要他为苍生牺牲？
云孤征呆愣着，他完全没想过白城秦会猜出来：“师尊您……是怎么猜到的？”
白城秦神情落寞，抬手掀起窗帘，探出脑袋就看向飞轿外面，外头白云铺面，好似云中漫步，如此之唯美之景，白城秦却觉得十分碍眼：“为师曾经看过一个这样的结局，结局中，为师胸口被洞穿，小四举着利剑走向为师，口中念叨着要杀了为师，于是小四分别在为师心口、头部各刺了一剑，为师原本可以吊着一口气的，却当场死亡，魂体飘在半空等待消失，而小四不知为何，爆体而亡，于是世界便就此毁灭了。”
云孤征脸上皆是惧意，为何他会如此？
他明明是爱着白城秦的，为什么会要杀了白城秦？
云孤征很是不解：“那个结局中，师尊可知徒儿为何要杀了您吗？”
白城秦放下窗帘看向云孤征：“因为魔神烙印，它本就代表着毁灭，从小四给为师刻下烙印起，为师就注定了灭亡……天道说的也不假，它亦非骗过为师，只是有些事它不曾对为师说出罢了。”
开始说要严守的秘密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白城秦心里一阵舒坦。
此时久未人言的魔神烙印开口向云孤征打了个招呼：“嗨喽！我亲爱的主人！我！就是魔神烙印是也！”
这般中二语气，白城秦尴尬扯着嘴角，一阵无语。
云孤征并没有听到魔神烙印的问候，他的脑海中，全是‘是小四刻下的’六个字，这六个字仿佛在嘲笑他般，嘲笑他的自作聪明。
罪魁祸首的他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呆在白城秦的身边的？
他不知道……
云孤征整个人越发的低迷，衬得他的脸色苍白得可怕，白城秦见了都要吐槽一番这是死人白。
云孤征双手反复揉搓着掌心，掩住微微发颤的嘴唇，一双眼睛无辜的看向白城秦，眸色深悲：“师尊，徒儿对不起您……徒儿可以让您杀了徒儿，以此解除魔神烙印。”
白城秦不许云孤征这样说，他另有办法：“只要找到魔神烙印的解法，为师便可安然无恙，无需小四如此作为。”
云孤征发出致命一问：“那师尊找到了吗？”
白城秦摇了摇头。
思索片刻，云孤征下定决心，召出本命剑就递给白城秦：“师尊还是杀了徒儿吧，这样一了百了。”
白城秦哭笑不得：“杀了小四，那为师可是要再娶一位妻子？”
闻言，云孤征有些激动：“师尊这话是说，师尊愿意认徒儿为妻了？”
白城秦假装犹豫许久，最后艰难的点了点头。
云孤征却以为白城秦仍旧不愿意，刚刚还高兴的他瞬间失落，像只弃犬。
“师尊若是不愿，也不必如此迁就徒儿，徒儿是这整件事的罪魁祸首，自是不该与您结发相守，师尊与徒儿保持师徒关系，似乎才是最好的选择……＂
白城秦不语，抬手伸到云孤征后脑勺，一把将其拉近自己，额头贴着云孤征的额头。
四目相对的下一刻，白城秦吻上了那张委屈到发白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