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璃月，华服美冠，珍馐美食，奇石异花，应有尽有。
途径茶馆，恰好听到说书人在激动地讲着故事。
正是那百听不厌的「创龙点睛」。
“上一回说到，岩王爷独行山间，就在一处地缝里，听见了闻所未闻的幽远之声。”
“那声音时而凄切如歌，时而可怖如雷。岩王爷兜兜转转，最终，竟在岩层内找到一块奇异的怪石头。”
“岩王爷怜惜这块石头的灵性，便亲自操刀将它雕成一条巧夺天工，栩栩如生的巨龙。”
“再以指为笔，将龙的眼睛点上，说时迟那时快，天上电闪雷鸣，一条真龙横空出世。”
“此后那龙便常伴 岩王爷左右，随侍征战南北，有赞此事一词，正乃‘金石迸碎荡尘埃，磐山纡水尽为开，创龙点睛得助力，盘桓遂引雨露来。’”
说书人说得口干舌燥，底下听书的人也都极为捧场。
歌莉却听得直想笑。
在周围一众人热烈的喝彩声中，歌莉显得尤为突出。
但不知为什么，明明她一身红裙张扬地站在人群中，却好似无人发觉。
唯有角落中的饮茶人注意到了她。
“相遇即是缘，小友何不坐下来共饮一杯茶？”
角落传来的声音，阻止了歌莉离开的脚步。
“好啊，既是先生盛情相邀，我亦不敢拒绝。”歌莉挑眉，穿过热闹的人群，朝着角落走去。
一点儿也不见外地坐下来。
“你我相逢一场，还未请教先生姓名？”歌莉摩挲着手底下的茶杯，眼含笑意。
像是一朵炸开的蔷薇。
钟离用茶杯掩下了嘴角的笑意。
“我乃往生堂客卿，钟离。”
“须弥教令院学者，歌莉。”
听到「钟离」这个名字，歌莉心中不可谓不震动。
“歌莉觉得，说书人的这个故事如何？”钟离面前一片坦然，好像真的是在评判说书人故事的好坏。
“对于茶馆的客人来说，很显然，非常好。”歌莉扫视着茶客们脸上的狂热表情。
这就是，属于「岩王帝君」的信仰吗？
“既然回来了，不如多待些时间再走？”
看着钟离脸上不似作伪的表情。
他是真的，很认真地，在提议啊。
“不了，没有归属的地方，长久的停留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歌莉轻轻摇了摇头，避开了钟离注视的眼神。
“你在说谎。”
钟离肯定地说道。
歌莉抬眸看向钟离。
岩石又怎么能理解人类复杂的情绪呢？
从前是，现在也是。
她和钟离，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这种无力感，来的突然，像潮水一样，几乎要将她淹没。
就像法涅斯企图让大海镇压她一样。
可她既然能破了那万重海浪。
也能破了这充满虚妄和算计的世界。
“你知道吗？有时候，沉默比实话更动听。”
听到歌莉这样说，钟离竟真的陷入了沉默。
“罢了，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从前是，现在也是。”
歌莉松开了紧握的茶杯，摔桌离去。
红袖浮动，一如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