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琮下意识伸手，遮住姜令华的眼睛。
发现她没被吓着，然后才放开手。
人头旁边，放着一张信纸。
信纸平平整整，上面撒着金箔，还带着浅浅的香气。
信纸上只有一句话：心慈手软，必有后患哦……
姜令华合上盒子，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而后，她看向范琮，莫名有些自惭形秽。
他的家人如清风朗月，美好而可亲，而她的家人，却是白日暗鬼，狡猾又恶劣。
范琮皱着眉，凝重地询问：“这是你的丫鬟？她不是在侯府吗？”
总不能姜律华还能往淮阳侯府伸手？
“不要担心，雁儿不可能是在侯府出的事儿。”
姜律华的手还伸不了那么长。
不过事情也挺有趣的，这姜律华一直很主动地要做姜彻的走狗，可是，他竟然对雁儿下手了。
他不可能不知道，雁儿是姜彻安排在她身边的钉子，以往他也没少拿这件事来讽刺她，以挑拨她和姜彻的关系。
可是现在么……
她将盒子递给玖娘：“好好安葬吧。哦，去查查外头怎么说雁儿的死因，记得把完整的尸体带回来。”
其实，离开姜府之后，她就决定把雁儿打发走。
到底是立场不同，她最后的仁慈，就是留她一命。
谁知道，她又撞上了姜律华这个疯子。
她很快将雁儿的事抛在脑后，她更在意的，是姜律华的态度。
他是在跟她示好？
还是挑衅？
想不明白。
范琮看着自家夫人思索着什么，眉头越皱越紧，轻轻叹了口气：“在想什么呢？”
一回到姜府，她就像跌入狼群的猎人，浑身戒备，像是随时要冲出去跟他人拼命。
家本来是温暖的归途，姜令华运气不好，这归途路上长满了荆棘。
“小事，不必担忧，”姜令华回过神，问他，“你觉得，姜律华是什么样的人？”
范琮总结道：“我行我素，偏激，受不得拘束。”
姜令华反复琢磨着他这句话，而后恍然道：“所以，他必不可能自愿被姜彻驱使。”
姜律华目中无人，似乎除了姜彻，谁都不在乎。
但如今看来，他也不一定是真在意姜彻，不一定是真的在意姜彻手里的那点权利。
如果真是这样，那姜律华又为什么老跟她作对？
他们两个互相算计起来，可是真的没有留过手，每次都是，恨不得把对方弄死。
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她干脆先把这事儿放下。
她把姜律华的事儿抛在后头，抬起头，犹豫地看着他，“晚一些，姜彻肯定会叫你 ，至于柔馨那里，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找你，你要小心些应对。”
被家里人爱护着长大，姜令华并不认为他会有多深的心机、多狠的手段。
若跟范琮成婚的是其他人，很可能他只用面对男性长辈的考察。
但她家中情况尤为特殊，姜彻和柔馨，谁也不能代表对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