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华点点头，这是实话。
看着她理所当然的模样，范琮忽然大笑起来。
姜令华：……
这又是干嘛？疯了？
范琮没有解释，笑够了，干脆地跟她告别：“你人很不错，下次再一起吃饭。”
姜令华一头雾水地转身离开。
范琮靠在酒楼门口，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灯火阑珊处。
姜令华在将要收摊的老人家那里买了盏灯，看着他满头霜华，她顺手将身上的碎银子都塞给他。
老人家不乐意收，慢腾腾地收摊：“你是个好姑娘。但是老朽靠双手挣钱，绝不多拿，这是老朽的原则。”
“小姑娘，你可知道原则是什么？”
“是不可打破的底线。”
他不仅将多余的钱退了回来，甚至不愿意再收姜令华手中灯笼的钱。
她有些急：“您如果不收，这灯笼我是不敢拿的。”
她并不喜欢亏欠别人。
什么东西一旦牵扯上亏欠或者感情这种东西，都会横生枝节。
她不喜欢意外。
老人家固执地摆摆手：“老头子我看丫头你顺眼，说不收钱就不收钱，只是一个灯笼而已，不算什么。”
老人收好了摊，挑着担，哼着歌，离开了。
姜令华举起灯笼，上面的图案杂乱得不成样子，发现连接处是松动的，她好奇地伸手拨了拨，灯笼转了几圈，本来零碎的图案在旋转中变成了一幅动起来的画。
画中披着长绸的姑娘旋转着，翩翩起舞。
姜令华愣住了。
她将灯笼高高举起，内壁毫不起眼的落款是一个备受世人推崇的名字：冯巧手。
她愣愣地盯着这个名字许久才放下灯笼，揉了揉手腕，她忽然一笑，喃喃自语：“挺好运的。”
随便买个灯笼，竟然能遇见巧匠大家。
别人千金难求的东西，就这么轻轻松松到了她手里。
真是意外之喜。
她提着灯笼，脚步轻快地拐到一条巷子里。
大街之上尚有灯火，但是巷子里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昏昏暗暗，街上残留的喧嚣好似也被隔绝在外。
她就在尽头拐角之处，凝视着外面时不时路过的行人。
足足两刻钟之后，她才看到自己想等的那个人。
姜令华转着手中熄灭的灯笼，低声抱怨：“啧，可真慢。”
来者正是林曜。
此时的他与刚刚慢半拍的呆子模样截然不同，任谁看到他，都不会怀疑，这就是泡在邛京富贵窝里厮杀出来，小小年纪就能独当一面的厉害人物。
“你是不知道那群人有多难甩开。”林曜抱怨了一句。
“明明是你没本事。”
林曜眼神凶狠地瞪向她：“哼，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刚刚竟然敢趁机摸我头。”
“我那是赞赏你的眼光，毕竟，你都逮着机会夸我好看了。”
“呸。”
他只是不喜欢那些人目中无人的态度，随便说了句话岔开话题。
姜令华摸了摸鼻子，她大度，才不跟坏脾气的小屁孩计较：“那老虎是你送到周寅手里的？”
“既然猜到了，你还截胡，”说起这个，林曜更是不快，“啧，本来打算得好好儿的，被你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