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寅轻佻地打量了一番，忽然凑近，嘚瑟地炫耀：“斗兽，听过吗？”
范琮猛地起身，将他离姜令华越来越近的脑袋推开。
也许是姜令华今日的衣装太过简洁，身边没有跟着奴仆，看起来又没有什么脾气，故而周寅并没有多重视她，看她的眼神，更像是看一个玩意儿。
被推开之后，周寅有些不快，语重心长地告诫范琮：“啧，护得这么紧？范琮，外面的，玩玩儿就够了哈，莫要看的太重。”
周寅的小跟班连忙附和：“对对对，到底是妻子为重，咱们虽然是纨绔，也不能玩这些花的。”
“范世子平时洁身自好，没想到还有一颗怜香惜玉的心。”
“就是就是。”
“说明以前都是装的呗。”
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但是那个姑娘真的很好看诶。”
其他人齐刷刷地看向他：“闭嘴。”
“娶妻娶贤你知道吗？”
“不要学范世子，他估摸着是见色起意。”
……
那边窸窸窣窣的，全是批判的声音，听得范琮脑瓜子嗡嗡地疼。
“玩玩儿？”姜令华看向范琮，“范世子平时生活很是多姿多彩啊。”
范琮连忙摆手，发出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听他胡说八道！”
他一边说，一边狠狠在周寅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你闭嘴吧……”
他刚想解释，姜令华忽然开口：“周寅。”
周寅蓦地转过头。
这姑娘声音清凌凌，平静地叫他名字时，怎么就这么渗人呢？
姜令华起身，背着手，施施然走到周寅面前：“难道我看起来，就那么像勾搭良家妇男的轻浮女子？”
忽然，后面那堆纨绔之间响起一声惊呼：“啊！”
其他人莫名其妙地看向他。
出声的那人结结巴巴地张口：“姜……姜……”
姜令华虽然少有参与邛京年轻人的宴席们，但是重要场合也少有缺席。
按理来说，他们早就该认出她。
但是正式场合的姜令华从来都戴着高不可攀的面具，堆金砌玉，贵气逼人，与旁边散漫的柔馨郡主截然不同。
那样的姜令华，是极贵极艳，气势极盛的，这些纨绔子弟哪怕是赴了宴，也是凑一起玩儿，谁敢靠近她啊！
再说了。
灵曦县主会和范琮私下相聚，还只点了简单的三菜一汤，谁信啊？！
而此时，这个姜字出口，大多数人都反应过来了。
越看姜令华越眼熟。
越看越觉得大难临头。
他们刚刚做了什么？
他们好像说了灵曦县主是外面随便玩玩儿的女子？
当然，他们怕的也不是姜令华县主的身份，真正让他们害怕的是姜彻。
听闻姜彻极为宠爱灵曦县主，曾经有次中秋宴，一位醉了酒的大人对着灵曦县主吟了一阙艳词，谁知道被戚彻当场割了舌头。
最离谱的是，戚彻没有受到惩罚。
尤其是周寅。
周寅已经快吓傻了，顶着一张震惊到扭曲的脸呆在原地。
他爹，昭毅将军，曾经是戚彻忠心耿耿的副将，对其极为尊敬，就差在家里摆上像一天上三炷香了。
如果被他爹知道他干了什么……
周寅咽了咽口水，求助地看向范琮。
范琮别过头，没理他。
姜令华指着那个夸她好看的男子：“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