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进屋先上炕,坐在炕上,解掉身上的大衣、帽子,看着边上舔糖的几个孩子问道:“你们几个,谁能告诉娘咱们家出啥事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呢!”
程文渝点炉子烧水,屋里刚进来还是有点冷,暖瓶也没水。
是他们家老大说的,这孩子现在口齿伶俐,比几个小的清楚:“娘,俺知道,是俺大娘娘的娘来了,还躺在了咱家门口,大伯伯和大娘娘都去宋爷爷家了。
还有俺们奶和三娘娘也跟着去了。”
行吧,一看就是去看热闹的。
那他们家小五呢,不会也跟着去了吧!
果然,不一会儿,一大群人闹闹哄哄的进了家。温婉和程文渝听到动静也走出了房。
程文渝主动从他娘的怀里接过小五,他也不爱凑热闹,就想抱着儿子进屋。没想到他们家小五还咿咿呀呀的、恋恋不舍的扒着脑袋往回瞅。
程文渝无奈夹着宠溺,拍着小五的屁股道:“你和你娘是一个性子!”随后无情的给抱回了屋里。
温婉这边,很是好奇到底是咋回事,看周围的人,觉得也就和三嫂熟悉。于是就慢慢挪到程三嫂的边上,见没人注意到她们这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递给程三嫂,悄声的问:“三嫂,咋回事?”
看现场也只有程三嫂会有这个闲心和自己聊天了。
果然,程三嫂见到手里多出来的瓜子,还真称她心意,很是大度的遗忘了温婉怼过她的旧怨,边注意院里的动静边和温婉说:“还是咱们大嫂娘家呀!”接着摇了两下头,不屑道:“忒不讲究。”她正愁着一肚子苦水没处倒呢,逮着这么个好机会,正好让人看清楚这个大嫂的真面目:“你和老五你俩是结婚晚不知道,俺结婚那年,可是苦啊!咱这好大嫂那娘家弟弟和俺是一年结婚,他们家那个穷啊,是连床铺盖都置办不起来。就她这晕倒的老娘,借着给姑娘伺候月子,回回来咱家拿东西,白吃白喝白拿还不算,就咱家大哥,当时都成人家里的长工了。”
“不能吧?三嫂。我看大嫂她娘也不像啊!”主要是印象里也没什么奇葩行为!
“俺和你说,你可不能被她这个样子骗了,这个老太太就是个面善心毒的,你知道大嫂是咋嫁进咱家门的?”
这温婉还真不知道,但这不妨碍她感兴趣呀:“三嫂你一起说了呗!”于是,又递了一把瓜子过去。
“他们家是逃荒来的,在他们村是势单力薄,你也知道在咱们当地,只要有点家底的好人家是都不会娶他们家姑娘的。
咱大嫂啊,仗着有点姿色,年轻的时候可挑了,穷的她是看不上,兄弟姐妹少的她爹娘不让嫁。人家条件好的又看不上她。这一来二去啊,都成老姑娘了。”
“那大嫂咋进咱家的?”以她对老娘的了解,肯定不同意!温婉适当的露出对这个的兴趣,很是满足了三嫂的虚荣心,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五弟妹这么合她心意呢,于是就对温婉说:“那当然是咱大嫂看上大哥了呗!
想当年咱大哥也算是一表人才,五大三粗的,每天串乡卖豆腐,大姑娘小媳妇往他身上瞧的可不少,豆腐卖的都比别人好。”这话说的,要是现在让他们家程文渝去卖豆腐,说不定她还能就此发家致富呢!不过,一想到那个画面,她就忍不住想要大笑。平复了一下,接着听三嫂说:“当时咱家兄弟多,地也多,打的粮食可不少,都能评上富农呢。”最后一句话是程三嫂压低声音说的。
这事温婉知道,还是程三叔得到信后,让家里把地都给捐出去的。
“但是咱大嫂心眼子多呀!每次大哥去他们村,端碗水递个毛巾的,也不管大哥接不接,人家放下就跑。”
“还能这样!”要不是三嫂说,她还一直以为程大嫂是个老实人呢!
“可不是,俺可听说了,人家哪会问她是不是和大哥处对象,哪回她不是一脸的娇羞!
俺呸……,最后传到咱们村的时候,大哥还不知道她姓啥呢,是八张嘴都解释不清楚!”
“这倒是。”农村最忌讳的就是这点,唾沫星子都能把人给淹死“咱娘应该不同意吧!”
“那当然。咱大哥当年都相看人家了,还是俺们村支书家的姑娘。哪是咱大嫂能比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人家还读过书呢!
就是傻子也知道咋选!”
其中不会还有故事吧!“三嫂,你们村那姑娘现在嫁哪了?”温婉感兴趣的问道。
“还不是被大嫂搅和的,和大哥退亲后,村里的那些老八婆,嘴里冷嘲热讽的,附近也没好人家会娶,青青娘就把她嫁到了咱隔壁县里了。
听说她家男人不是个东西,她怀孕的时候打了她,闹了个一尸两命!”
女孩子的悲哀啊!
程三嫂抹了抹眼角的泪,继续说道:“俺当时可都听说了,咱娘都跑她们村她家里去骂了!
咱娘也就是厉害在嘴上了,整好如了人家的意,被大嫂这个娘家娘给算计了。
当时大嫂娘家可是任由咱娘站门口骂,人家娘俩是打不还手骂不还手,就搁那俩人抱着抹泪呢……。
最后闹到他们村都说咱们家欺软怕硬,挑软柿子捏,看他们一家是外来的,自家儿子做了打算不认账。”
要是温婉在,一定会大呼:“好两朵纯洁的白莲花!”
“人家就啥话没说,他们村村长就是现在的大队长直接领着他们村里的人找上了咱们村长,还是咱爷逼着大哥娶了她。
刚结婚那几年咱这大嫂比现在还老实呢,任劳任怨、家里家外的活没有她不干的,连咱娘那难搞的老太太都不好意思难为她。”
这么说来大嫂还真可怕,为了达到目的,善于伪装隐忍,这样的女人放在家里就是养了一条毒蛇放在身边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你在背后咬上一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