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北也觉得是这个道理，拿上家伙是上了岸。
不过他是越想越不对劲。老五让他去找老娘买鱼，还不如直接说让他去找老娘挨骂省事。
怪不得他们团长总说他们读书人心黑。老五这小兔崽子，还真是鬼心眼子多。
又不由得笑了笑，还真和小时候一模一样，蔫坏！
他在部队学习了这么些年，才渐渐琢磨出味儿来，要不然还觉得这个弟弟真是个温和斯文谦谦有礼的呢！小时候他可没少被他坑，他程老五就是颗黑芝麻馅的汤圆！
有一次，他们几个都想吃糖葫芦，他娘不给买，他们也没钱，只有老五，不动声色的在他和三哥面前上眼药，借教训老六，不让他去翻爹娘的枕头的机会，让他们知道枕头里藏着钱。他那时候也是蠢，还真偷了钱，买了回来。
最后也只有他和三哥挨了打，让他演了个无辜。
他们家都知道，他们老娘爱钱，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三半来花，他去要钱，少不了挨一顿骂。
现在还想让他上当，那是不可能的！
“你去和娘说吧，吃了饭我要和你四嫂回趟娘家。”
“那下午我去。”
程文北观察程文渝，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没有异样啊，答应的的这么爽快，别是想什么坏主意吧！
要是程文渝知道程四哥这一系列心理活动，肯定想：
这次他四哥，是真想多了。他就是想偷个懒，不想大冷天去跑一趟镇上，在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不舒服嘛！
再说了，和娘要钱，别的时候还不好说，但是现在他肯定能要出来。他娘现在理亏着呢！
他还没找她去算账呢！看孩子的十五块钱还没说呢！
他本来打算年前是不出门的，看来，今天下午还是要去一趟，正好顺便去看看有没有汇款，京城的房租应该到了。
一年四百三十二，差不多是双职工家庭一年的收入。也算是梦想照进了现实，他们家婉婉也能当上包租婆。就是不知道几年后的形势。
应该说，他们现在应该是这个年代压力最小的人了。
他们一回家，他娘就往木桶里看。注定让他是失望了。
“娘，夏天河里就被村里人弄得连鱼苗都没了。我和四哥还能给你变出来！”他说完话，直接去了程老娘的屋子里，从她的柜子里拿出红糖。红糖还是他拿来的。
他现在满身寒气，怕进屋再冻着温婉，就没回，知道他娘这里有，直接来她屋拿了。
看着他娘面色不善的盯着他，“我们家小三怕是着凉了，给他煮碗姜茶。几个小的都给喝点，别受寒。”
“行。
你快去屋里等着，俺去给你做！那河里冷风呼呼的，不难受才怪嘞！”程老娘很快手脚利索的给做好了。
给他和他四哥也熬了一碗，还偷偷给他使了个眼色。他用筷子一戳，给他加了个荷包蛋。对他还真是偏爱。
中午总算暖和了一点。他赶到镇上的时候，人不是很多。
骑车转了一圈，才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个卖鱼的。鱼只有巴掌大小，有也总比没有的好。
刹住车，用腿撑着。也幸好他长得高，要不然连骑现在的二八大杠车都费劲。
“大哥，这鱼怎能卖？”
“兄弟，买鱼啊！俺可和你说，你算是来着了，这镇上还只有俺这卖。
就剩下这些了，别看个头小，好多人抢着要呢！
俺也不和多要，一条八毛，都给你了。”
程文渝不说话，就这么盯了摊主一会，像是在看大傻子。
“兄弟，你别不说话呀！你要是嫌贵，哥哥再给你降一毛。这鱼打的也不容易，到年，俺也就卖最后一天了”
“4毛”他对这鱼还真有点看不上。。要不是年夜饭必须有，他是看都不会看一眼。
“别呀，兄弟，大年底下就没这个价过。我再让一毛，六毛总行了吧。你把摊收了，哥也正好回家。”
程文渝摇了摇头，他看了，大冷天出来买鱼的也就他了，他不买，摊主这鱼大概率是卖不出去了。
“这样兄弟，哥哥一口价五毛给你了。这个价你不吃亏。就这还是俺跑了三十里路在小清河逮的。”
“行，连背篓也给我装上。”主要是程文渝觉得冷，不想再费事了。
“好嘞，一共十九条，九块五。这大冷天可算是完事了。”
接过鱼，接着去了趟邮局，房租钱已经到了。
国营饭店正好和邮局一趟街，又买了十个大包子，带回家。
到家后，先去把鱼递给他娘，没听她在那抱怨，鱼小不新鲜的话，直接回了自己屋。
“回来啦。快上炕，暖和。”他们现在已经适应了这里进屋先上炕的传统，每天都把炕烧的热乎的。
现在全球还没变暖，东北这边都能冻掉人的手指头。
程文渝还没脱完外面的军大衣呢，就被一双温热小手糊了一脸。他索性不坐着动，任由温婉在他脸上涂涂抹抹。
果然，温婉在心里感叹道：她老公的皮肤就是好，白净通透，只抹个水和霜就滑滑嫩嫩的。
她现在也没有太多护肤品选择。但也还好，没有什么添加剂。她现在是用万紫千红护肤油和友谊牌润肤膏，再用供销社散装的润肤膏当个身体乳，都已经算是很奢侈了。
程文渝不像现在的糙汉子一样，不在意自己的容貌。他还是懂得保养自己那张俊脸的，和她一起用。
程文渝脱下大棉袄，从怀里掏出了还温热的包子，递给温婉。
果不其然，又看到了温婉眼里闪过的光。她啃包子的时候，那张脸就像那松鼠一样鼓起来的。
让人只要看着就胃口大开，心情愉悦。
吃饱喝足就看着温婉懒洋洋的靠在桌子上做她最喜欢的事——数钱。拿出她特制的钱匣子，里面已经放了原先就有的钱，再加上今天刚取回来的，一共1716。
不过……，貌似，
用自以为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程文渝，程文渝道行多深啊，真的是一眼就能看出她在想什么，浅显又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