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夜看着眼前已经不成人形的怪物,微微仰起头,不忍的闭上眼睛。
他想过昨天那个县令,可能会被上官离惩罚。
但从没想过,竟然会是这等残忍,简直泯灭人性,而罪魁祸首,还在自己身边洋洋得意邀功。
“我还是太过善良了。”
陈夜突然出声道:“对待有些人,或者不能说是人,就不能抱有半点希望。”
上官离笑容渐渐敛去,声音微微发冷:
“陈大人此话是什么意思?”
陈夜豁然转头,直勾勾注视着上官离,沉声道:
“此人所犯罪行,按照大明律法,最严重也不过革去官职,流放边疆,你为何要做出这等残忍的刑罚?”
上官离眼神冷漠:
“他犯了错,自然要罚,至于如何罚,在这应州城,是我上官离说了算。”
两人似乎瞬间撕破了脸皮,对视着彼此的眼睛,陈夜眼底隐隐有怒意升腾,而上官离则是有冷漠。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但很快,上官离突然主动撤了半步,重新露出笑容:
“陈大人何必动如此大的怒气,你若不满,我下次改就是了,毕竟你这次上任应州城,就是要治理我们的,我们应州地方官员,全都听你的。”
“我来这里,绝不仅仅是治理你们官员,而是整个应州。”
陈夜冷冷丢下一句,走到那个县令的面前蹲下身。
他强忍着心底的不适,看着县令暴突的双眼,问道:
“你犯下的罪已经得到惩罚,甚至超过了应得的惩罚,现在,是否需要我给你解脱?”
那县令暴露在空气中的牙床开合,却没有声音发出。
陈夜这才发现,此人最终空荡荡一片,舌头早已被割去,甚至连喉咙都被某种特殊的刑具堵住,令他只能呼吸,却不能发出半点声音。
但那个县令眼中,带着浓浓的哀求,头颅颤抖着不住点动。
“我明白了。”
陈夜起身,对朱寿说道:“把你随身带的刀给我。”
“……还是我来吧。”
朱寿抽出自己腰间那把几乎是装饰的刀,走到县令面前,闭上眼睛用力向下捅去。
有血液溅到朱寿的鞋上。
朱寿收刀,重新睁开双眼,眼神中的情绪有些复杂。
昨晚他在床上,回想着县令嚣张跋扈的表情,还有些恨得牙根直痒痒,不断在脑海中幻想,等以后陈夜掌控了应州城,他要好好跟其算账。
可谁也不知道,意外何时会先一步到来。
此时这名县令死状凄惨,就倒在自己脚下,双眼暴突,甚至连瞑目的机会都没有。
陈夜扭头看向刚刚恢复一些的车夫,交代道:
“你去城里找一家棺材铺子,带人给这人安葬下去。”
车夫立即点头,迅速离开现场。
他感觉自己接下来这段日子,每晚都要做噩梦了。
上官离站在一旁,默默看着陈夜处理一切,半句话也没有说。
等陈夜将一切都安排完,主动走向他时,他才晃了晃脑袋,说道:
“陈大人还真是心地善良,早知道你是这种性子,我就直接砍了他的脑袋,装到盒子里给你送过来,还省得让你破费了。”
“让我破费?”陈夜冷笑一声,“我可从没说过,这笔钱由我来出,而是让你出。”
“你杀的人,为何让我出?”上官离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