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王刚要再劝,转念一想,她嫁到火凰族为后,两族就是一家人,资源共享,这聘礼也无非是从左口袋转到右口袋,既全了凤族的体面,对北泽屹应该也不会太过为难。
既有此念,他也就宽心的大笑起来:“说得对!想娶本王的女儿,自然就要拿出诚意。”
忽地,他又想起一事,试探着询问道:“那心言,你曾经提到的前世情殇……?”
“既是前世的情殇,自然是葬在前世比较好。”凤心言面无表情的回答,双眼中确是看不出半点微澜。
凤王正逢喜事,也就未加深想,只当女儿是确实放下了,高兴得双手合十,脱口自语道:“老凰兄啊,能看着屹儿和心言成婚,我可终于能对你有所交待了!”
凤心言冷冷的望着他。说到底,父王看重的也不过是和老友的承诺,根本不是自己的一生幸福。
是啊,再出众的公主,终究是要嫁人的。既不可能掌管凤族,能有一个合适的归宿,又为凤族扩充了盟友,就是一笔最好的交易了吧。
北泽屹,既然大家都想把我和你扯在一起,那么我今后的风雨荣辱,就都由你陪我一起承担吧……别怪我,这可是你的父王在世之时,就和我的父王联手,给我们定下的未来。
在她嘴角,缓缓扬起一道优雅却冰冷的弧度。那样的美丽,却也是那样的残酷。
……
接下来,就到了为凤心言定制嫁衣的时候。
凤族上上下下都动了起来,房内排开了一桌桌的大红布料,一群婢女围在她身边,陪她挑选试穿。
令全族骄傲的公主,终于就要大婚了。她的盛大喜宴,一定可以将凤族推向又一个高峰!而嫁衣的缝制,则是公主出嫁前的最后一站,她们一定要帮忙把好这道关。
凤心言就像个端庄的木偶般,始终保持微笑,任由她们摆布。
她的手一寸寸的抚摸过那些布料,感受着绸缎的质感。冰冷的柔软侵蚀着她的指尖,也在她的心头引起一连串的颤栗。
曾经,她也是这样欢欢喜喜的挑选着嫁衣,期待着嫁给心爱的那个男人。
那时的她,是一个真正的待嫁少女,心里装满了甜蜜,和对婚后的期许。
但如今,她却再也找不回那时的心境了。
她并不是二十岁的女子,也完全没有二十岁应有的纯真,她的心就像一口古井,沉淀了千年的沧桑。
任由婢女们打扮着自己,那镜中的倾城美人愈显妖娆,凤心言心中却是有种困惑,正在不断滋长。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我在活着谁的人生?
千年之前,那个爱过,也痛过的自己,早已经死了……被心爱的人亲手杀死……如果没有那段记忆,她本应是全新的凤心言。
可是,为什么偏偏要让她记得?为什么要由她延续千年前的一段情孽纠缠?
我是我,我又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