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河面上白线交织而成的罗网实在太多，太极图散发的五色光渐渐暗淡了下来。
转瞬之间，一支洁白无瑕的玉如意在浩然正气长河中沉浮不定，似乎随时会沉没下去。
林泽摇头：“儒圣此举有失公允，恕在下无法接受。”
道圣沉思片刻，从怀里拿出玉如意，往外挥了一下，林泽与庄周身形凭空出现，落在浩然正气长河上空。
儒圣忽然不言，整个人不悲不喜，一直奔荡不息的浩然正气长河，忽然风平浪静。
儒圣面色微冷：“二十名儒家弟子无辜惨死，便是你之过。”
儒圣神态坚决道：“李师昔日教导之恩，吾时刻铭记于心，些许繁文缛节，虽说不能表达万分之一，但礼不可废。”
道圣神色平静：“天道所以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既是顺应天道，又何错之有？”
儒圣神色不动：“所以你不用死，只需面壁思过十年，若非如此，你早该死了。”
儒圣想了想道：“李师非在天道之中，何以行天道之事？况吾比林泽强，亦是天道。”
“林泽，儒圣认为你杀儒家弟子一事需要做个了结，你觉得该如何了结？”道圣望着林泽，语气淡然问道。
迟迟得不到道圣回应的儒圣，身形忽然动了，跟着他一起动的，是那条悬挂在天际，波澜壮阔的浩然正气长河。
儒圣微微欠身一礼道：“见过李师。”
儒圣深深看了林泽一眼：“这便是你的倚仗？天命并非一成不变。”
儒圣微微欠身道：“李师既为长者，亦为林泽之师，当由李师来决断。”
林泽思索了片刻，回道：“弟子会找个风水宝地，以诸侯之礼厚葬他们。”
道圣语气淡然：“若不同阶同战，林泽此次无过。第三境天命者几近无敌，依你看来，在他气运耗尽前，可否让儒家精英弟子丧尽？”
儒圣看着裹着玉如意，试图飞走的阴阳太极图，神色肃穆道：“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
林泽语气坚决道：“杀人者人恒杀之，先前分明是儒家弟子先出手袭击西秦士兵，后为我所杀。儒圣曾有言以直报怨，在下以暴制暴，何错之有？”
道圣神色漠然：“天道流转，弱肉强食，杀就杀了，有什么好了结的？”
林泽忍不住笑了笑：“原来儒圣也会开玩笑。我本无错，为何要面壁思过？”
林泽适时问道：“敢问儒圣，怎样才够？”
儒圣旧话重提：“你随本座回稷下学宫，面壁思过十年，为死去的儒家弟子赎罪，十年后，本座保证你安然无恙离开。”
说完卷起太极图和玉如意，消失不见。
儒圣点了点头，挥手将横亘在天地之间的浩然正气长河撤去：“但愿如此。”
林泽汗毛竖立，突然觉得风平浪静的河面下，蕴含着难以想象的恐怖。
庄周闻言一愣，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小师弟这说的什么虎狼之辞？
林泽神色一滞，笑道：“可我有老师。”
下一刻，一道身影来到浩然正气长河上方，用手拨开层层罗网，将悬浮在河面之上的太极图和玉如意捡起，放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