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求他有损颜面,阮疏冷哼一声,运用灵力,试图化出勺子喂水到自己的嘴里,只是勺子还没有成形,灵气就迅速溃散。
“怎么会这样!”
欣赏着阮疏的震惊,面具男蹲在地上,端起碗,阴沉地笑:“你觉得,我们的有备而来,只是吹嘘吗?未免太小瞧我们了。”
“喝吧。”
面具男手往前蹭了蹭,将碗贴到了阮疏的唇边,因为动作太急,水洒出些许,沁凉的井水落到阮疏的衣襟上,激得她浑身一颤。
她觑了眼在不远处睡得没心没肺,甚至还打了个滚儿的黄华,心下略微挣扎。
喝吧,有损颜面;不喝吧,今天就渴死在这儿。
瞧着面具男眼中蓄积的不耐,阮疏也难得矫情,先是啜饮,甘甜清澈的井水顺着口腔爬过食道,舒缓了她的口渴。
抬眼,面具男的眼神没有什么变化,阮疏心一横,随即大口大口地灌着水。
俗话说得好,天道好轮回,能屈能伸以后才能让对方知道什么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面具男喂着阮疏,眼下闪过一抹狡黠,他的手撑在膝盖上,站了起来,掂了掂手上的空碗,意味深长地望了阮疏一眼,随即退出了木屋。
对方的离开,意味最后一丝光源也消失了。
阮疏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
未知有时候最令人恐惧,阮疏眼前闪现过密匝匝的蠕虫、游窜的野鼠和蛇的蜿蜒游行。
还未等恐惧爬上心头,猝不及防地,一阵绞痛从胃部传达到中枢神经,阮疏咒骂了声,蜷缩成一团,她用膝盖抵住胃部。
井水、大碗。
这两个词甫一出现,就占据了阮疏的脑海。
她被拴上了绳子后,使用不了灵力,就连维持“辟谷”的状态都难,饥饿再次缠上了她。
阮疏呜咽着,眼角沁出两三滴生理性的泪水。
正当这个时候,门霍然打开,光线闯入视网膜,阮疏眉头紧蹙,她眯着眼,打量着来人。
男人逆光而入,他穿了件漆黑的斗篷,赤足踩到沙地上,脚踝上系了串金铃,行动间清脆作响。
清隽秀气的脸,混杂着两三分异域风情,美得犹如浓墨重彩的油画。
“真可怜。”
对方的语调没有起伏,就如同是在陈述无关紧要的事,他上前解开了阮疏身上的绳索,浅灰色的瞳孔平视着她。